據經濟部決議,電價已於今年四月起調漲;住宅每月用電700度以下、小商店每月用電1,500度以下電價不調整,而電價採用累進費率的制度,僅有「超過的度數」才會有所調漲;代表在正常使用下,一般民眾應不至於受到影響。不過,對於租屋族、人口多的家庭,仍會擔心漲電價增加經濟負擔,或為了省電而影響生活品質,因此,本篇分享幾項如何不用花大錢便可隨手做的節電妙方,同時照顧環境及荷包。
居家環境先降溫 聰明吹冷氣
想減少對冷氣的需求,首先要把熱擋在屋外。觀察自家住處的玻璃、窗戶是否具有外遮陽?玻璃會讓太陽輻射能長驅直入,提高家中溫度,減少冷氣用電的第一步,就是在玻璃上貼隔熱貼,以減少熱能進入家中;同理,窗簾、竹簾等,也可將陽光擋在住家外。另外,順應風向打開對外窗,強化通風環境,或是在容易西曬的陽台或外牆上,用架子、織網讓植物攀爬形成「綠簾子」,除了防曬降溫,同時增添綠意,種豆類、瓜類的話,還能加菜。
改善建築的隔熱與通風後,就可以聰明用冷氣。適合的冷氣溫度搭配耗電量較少的風扇,能提高室內風速,帶走身體的熱,而冷氣每調高一度,可省下6% 的耗電量;入夏開冷氣前記得先清洗濾網,開始使用後則要定期清理,防止灰塵堵塞濾網增加耗電。再者,照明也是居家電力使用的一大來源,雖然單顆燈泡功率低,但長時間使用多盞燈具,也容易在視覺和心理上「覺得熱」,建議依照亮度需求配置燈泡,也盡可能改用耗電更低的LED 燈(非省電燈泡),並養成離開10分鐘以上隨手關燈的習慣,減少用電。
電力是否足夠,有一部分操之在己。一整年最有可能缺電的夏季用電尖峰,一半以上用電來自住家跟服務業,其中,冷氣又佔了最大宗,若能聰明吹冷氣,就減少「電價」調漲帶來的衝擊,還能減少溫室氣體排放。
民眾購買能效一級冷氣冰箱,除了經濟部每台補助3,000元,6月14日前還可向財政部申請退還減徵貨物稅,最高退稅可達2,000元。(圖片來源/經濟部網站)
善用小工具與補助 打造節能生活
另外,家中的固定保溫電熱水瓶,電力消耗也很驚人。若以功率50W,24小時不間斷來算,一個月光是保溫也需消耗約36 度電力,這還不包含加熱耗電;不如在夏天改用快煮壺搭配保溫瓶,假設功率1200W的快煮壺一天使用三次, 一次10分鐘,一個月大約消耗18度電,這樣就省了一半的電,聽起來很不錯吧!真的捨不得汰換,也可搭配定時器使用,在夜晚、外出上班時間自動斷電,減少保溫消耗的電力。定時器還可運用於像是電腦、微波爐、電子鍋、電視機機上盒等,待機(有小紅燈或數字面板)時也一樣消耗電力的電器,不須拔插頭,直接以定時器設定時間,或可接上獨立開關、附開關延長線等手動操作關閉電源。
其實,家電如果使用超過10年以上,不只會因老舊導致效率降低,耗電量也跟著提高,默默成為吃電怪獸。以冷氣來說,10年以上冷氣汰換成一級能效標準的新冷氣,一年平均可省下670度用電;將老舊冰箱換成一級能效標準,每年則可省下約526度的用電(註1)。經濟部今年也延續汰換節能家電的補助,只要購買能源效率分級標示第一級的冷氣、冰箱等家電,並回收舊家電,可向裝設業者取得廢四機回收證明,每台即補助3,000元(註2),不如趁此機會,打造更無痛的節能住宅。
鄰近的韓國首爾曾推動「減少一座核電廠(OLNPP)」計畫,透過提升能源效率、節能、推動再生能源,成功省下一座核電機組的發電量;而日本自去年(2022)起也在夏季尖峰供電吃緊時發布「電力供需緊迫警告」,透過訊息提醒,讓民眾改變行為度過缺電危機。那台灣呢?面對逐漸炎熱的天氣,讓我們一起行動,為自己、也為地球降溫吧!
註
1 資料來源參考自《2021家庭用電資訊百科》工研院綠能所,2022年7月編印。
2 經濟部推動之「住宅家電汰舊換新節能補助」,申請期間至民國113年1月15日止,如補助經費用罄,將提前截止受理。
主婦聯盟的共同購買源於三十多年前的環境關懷。台灣垃圾分類、資源回收政策上路,是主婦聯盟環境保護基金會發起人徐慎恕、王保子帶領的「環保媽媽」努力奔走,獲政府認同才全面推動。這些積極的志工,多數是共同購買最早的支持者,胡雅美正是其中一員,產品開發、組班擔任班長,都深入參與。2008年她代表基金會與合作社締約,共用「主婦聯盟」名稱,維持姐妹般的關係。
十多位基金會環保媽媽多年來感情不變,每月在雅美家聚會。(照片提供/謝璧如)
推動減廢及資源循環的時代先鋒
33年前因身體不好,胡雅美提前從學校退休,卻一頭栽進環保教育推廣,第二人生更加精彩。由舊識引介,退休不久加入臺北市立師範學院環教中心,主辦農委會水保專案,辦活動、招生、培訓志工,不只如此,雅美也去動物園當志工,成立植物園生態保育志工團,無意間從報上得知主婦聯盟基金會推動資源分類、垃圾回收,主動加入擔任義工。
胡雅美在台北植物園解說生態。(照片提供/胡雅美)
雅美把在環教中心學習到的知識、訊息、人脈及志工培訓制度帶進基金會,投入環保委員會,和其他十多位委員一起關注生活環保,執行資源回收與垃圾分類專案。她們打開一包包垃圾,秤重、記錄,發現三分之一可再利用、三分之一堆肥,不能處理的極少。後續向台北市環保局申請廚餘堆肥示範區計畫,雅美擔任廚餘堆肥班班長,收集附近40多戶家庭廚餘,由專人送往兒童育樂中心專區處理,當時台北市有20 多個社區參與,台大園藝系鄭正勇教授還研發肥土菌,讓廚餘快速分解。
環保媽媽們也關心廢油問題,實地訪調發現攤販、小飯館多直接倒入水溝,餐廳由專人收取,流向不明,廢油若經氫化再製有害健康,亂倒則污染環境。她們一方面對政府施壓,也參觀肥皂工廠,部分媽媽甚至到日本學習廢油作皂,努力自製環保家事皂,這也是主婦聯盟合作社環保家事皂的由來。又當年台北市環保局維護市容專案,媽媽們也擔任觀察員,早、中、晚不同時段查哨,協助政府公共垃圾桶設置決策。她甚至當過公廁檢查員,志工的力量讓公廁衛生問題獲得改善。憶及當年每週開會,認真探討問題並且動手改善,推動不漂白再生衛生紙,不只少砍樹,更因再生衛生紙易分解,可直接沖進馬桶,減低污染及垃圾量。
當年,環保媽媽的生活環保實踐,社會高度關注,志工們經常受邀宣講,上電台、電視,也在幾家報紙寫專欄,推動生活環保理念,胡雅美說:「曾經一天跑六場!從早忙到晚。」
把醜菜留給自己
共同購買最早是從基金會消費品質委員會發起,基金會志工媽媽常跨組幫忙。林碧霞和翁秀綾上山看原住民農友,雅美會跟著去評估水保狀況。志願當班長,挨家挨戶找班員,當時住景美老公寓四樓,最多時有17位班員,接菜、分菜、聯絡班員、算帳,常忙到晚上九點才能吃飯。女兒范力勤補充,「以前菜都放一起,家裡要準備很多袋子幫忙分裝,通知班員,當年沒手機,有時人來,菜還沒有來,班員就在家聊天分享;有些班員來得晚,一按門鈴就衝下樓把菜拿給班員」,范力勤回想當年課業壓力大,並不開心在家幫忙分菜,而且「媽媽都把最醜、最不好的留下來」。
共同購買早期菜況不穩,班員常嫌不好吃或不會煮,就要「賣給雅美!」雅美忍不住哈哈大笑,先生當時對共同購買的菜也搖頭,「這些菜根本鴨子吃的,我們還吃?」雅美說:「菜不好看,但知道這是好東西,更多人參與,可造福人,也造福土地」。
母女攜手以共同購買行動愛地球
參與基金會十多年,從環保媽媽志工到董事、主婦聯盟合作社第二屆社員代表,2008年雅美出任基金會董事長,與合作社當時的理事主席陳岫之締結姐妹會,共用「主婦聯盟」名稱,「合作社也承諾飲水思源,每年回捐100 萬給基金會」。
胡雅美(右)與女兒范力勤到站所採買。
力勤稱媽媽像是腳踩風火輪,「30年前去自助餐就自帶餐具,我們都覺得丟臉,現在回想,覺得媽媽和阿姨們真的很先進。」
或許是曾任國小女幼童軍團長,認識植物、關心環境一直是雅美的最愛。她謙稱「能做就盡量做」,其實這20多年的志工生涯已影響很多人,連女兒也笑稱「自己和媽媽從平行世界變成一顆行星」,母女距離更靠近了些。力勤每週會到站所採買,也和朋友分享「源頭減量」,若做不到減量也要減容,把紙盒、空罐壓扁再丟,「減容減量就是做到世界公民小小的責任,這件事很重要。」她這麼說。
胡雅美到武功國小帶孩子種菜,做食農教育。(照片出處/《真食育》,天下生活出版)
減塑減廢是主婦聯盟合作社很重要的倡議,社員們對減塑也向來不遺餘力,除了在既有產品規畫和日常生活中實際減塑外,這次合作社將減塑的觸角伸向了「清潔劑」,於去(2022)年十月在新北市雙和站裝設了第一台洗衣精自動充填機。從第一個月洗衣精利用量約半桶緩步成長,到第三個月就達到每月約一桶半,相當於三個月減少約36個洗衣精空瓶,每月平均減少約4,608公克塑膠用量。今年三月下旬,合作社陸續在碧湖站、中壢站、竹北站、彰化站、台南站、美術館站這六間站所新增機台,服務社員同時也邀請大家共同創造更大的減塑力量。
目前全台共有七間示範站所,開放社員攜帶空罐子到站使用洗衣精充填機。(圖片提供/雙和站)
充填機集結廠商、生產者、社員的多方努力
洗衣精充填機的開發早有跡可循。早在十餘年前,合作社就有部分站所使用大鐵桶承裝洗碗精,讓社員自備容器利用,但始終無法克服水桶關不緊、產生漏液,或洗衣精太黏稠無法出液的問題,而且水桶也不利洗劑保存,於是實驗一段時間後只能作罷。後來也嘗試過使用回收飲品瓶器加工為再生原料¹,但指定回收塑料及加工製造的過程有許多門檻,因此產品部開發專員林碧君便著手規畫導入洗劑自動充填機。
2020年合作社號召社員回收塑膠牛奶瓶,並循環再製成洗衣精的瓶器。
找機器可說是第一個難關,市面上既有的液體自動販賣設備多申請專利,要導入得先耗資數百萬採購機器;若另行開發類似設備,則有侵權風險。路不轉人轉,產品部同仁把腦筋動到在居酒屋看到的清酒自動販賣機上,主動與生產機台的廠商洽談。廠商得知開發目的是為了環境永續,即便初期合作社僅下單一台,也樂意接受挑戰。經過不斷測試液體流速和時間設定,終於研發出適合洗衣精的設備。產品部表示,初次接觸時就感受到廠商的友善,找到理念相契的盟友,打通了第一關。
設備開發完畢後,組織部接著根據數據資料評估安裝測試機台的站所,綜合考量包括站所坪數、清潔劑貨架區位置、利用人數、洗劑銷售量等因素,最後選擇雙和站。雙和站社員攜帶容器至站所櫃台結帳領取代幣後,自行填裝洗衣精。組織部專員高珮珊認為,新服務重點在於推動行為上的改變,當有更多社員願意改變過去的使用習慣,響應自備容器裝填,減塑的成效就會更明顯。
位於雙和站的第一台洗衣精自動充填機,是合作社減塑的新嘗試。(圖片提供/組織部)
新版洗衣精酸鹼值近中性 保護衣料更親膚
洗衣精充填機供應的新版洗衣精,是由供應合作社各種清潔用品的綠宣生技有限公司生產。綠宣創辦人陳淑敏素來重視友善環境與人體健康,並以減少化學添加物為目標,因此對於洗衣精充填機減塑計畫十分支持。從前期產品開發、承裝評估都提供意見,研發出全新配方的「綠主張生態溫和洗衣精」,PH 值趨近中性7,親膚性高,直接用手摸也沒問題。溫和的酸鹼值能延緩衣物的自然耗損,即使是有機棉或麻布這類天然材質、或蠶絲蛋白等細緻衣料都可以使用。其中添加具有去污抑菌效果的檸檬草油,淡雅的香氣在中性洗劑中保存得更好,讓洗衣體驗更宜人。
成為洗衣精自動充填機示範站所的雙和站,站長黃豔馨分享,社員林惠倫利用後回饋很喜歡這種環保的做法,不會有在家囤積空罐的壓迫感,而且換算下來的價格比瓶裝更划算,高生物分解度的植物性油脂製成的界面活性劑,在成分上也讓人很放心。還有社員許願未來洗碗精也能使用充填機,在愛地球之餘還能省下一筆錢。
社員如何響應減塑行動
1 重複使用包材、落實網袋回收。
2 利用永續產品,如減塑牙刷、牙線盒補充線、牙線器、洗碗精壓頭。
3 隨身攜帶環保容器與餐具。
4 攜帶容量1000毫升以上、附蓋子的容器購買充填式洗衣精。
不當開發、過度消費嚴重衝擊生物棲地與生存,研究指出有100萬種動植物正面臨滅絕,氣候變遷和人為破壞導致生物多樣性消退,也反撲著人類的生活。今年七月起,國立臺灣科學教育館推出常態新展《HOMING 找家:回到人與萬物共存的希望星球》,主張結合科學與民間力量保育生物多樣性,力倡責任消費與生產的主婦聯盟合作社(下稱合作社)亦獲邀參展,突顯公民行動,為生態保護貢獻力量。
步入暗調的展場,多樣生物組成的主視覺LOGO不斷變形,象徵人與自然共有的家園,因物種消失而劇烈變化。蛙叫蟲鳴迴盪,彷彿置身鄉間,殊不知這是由藝術家設計模仿大自然聲音之作,「若這些聲音在大自然中消失,你會有什麼感覺?會不會有點寂寞?」策展人林怡萱說,她希望觀眾透過感受,思考我們與生物多樣性的關係,「因為感動,才會有行動」。
從「家」的想望出發,在展區「療癒的居所」裡,古典家具陳列著精美的定色植物標本、各式苔蘚、木材……,這些經常出現在都市家庭中的物件,說明人類喜好收集美的事物;收集,反映人類的唯我獨尊,在演化歷史中,我們是較晚出現的物種,卻喧賓奪主,對於美學的偏好不僅影響都市形貌,也改變了大自然演化路徑。
然而,人類對於自然物種的認識其實極其有限,「藍星俱樂部」展區便希望顛覆觀展者的刻板印象;達爾文從達爾文雀的不同外觀,推測物種演化與食物及棲地相關,從一朵巨大花朵,聯想到必定存在一種長喙生物幫大花授粉,達爾文的推論,直到100多年後,因生物學家親眼觀測一種天蛾為此植物授粉才被證實。揭開大自然的奇妙作為,其實可以透過想像與推測,並向科學家學習,思考人類集體選擇的力量。
糧食、物種、文化
保存味道,即保護物種,物種存續離不開食物,現代大量生產、單一化種植,加上農藥、化肥,看似效率的糧食生產,實則犧牲了生態平衡與食物多樣性,現代科學的技術,選擇如何運用,帶來的結果則完全不同;日本科學家為復育因棲地消失而瀕危的短尾信天翁,運用其必須群聚才能繁衍後代的特性,以信天翁標本吸引真鳥,我們對環境可以破壞,也可以建造。
而食物與文化又密不可分,以台灣原住民部落為例,當人們選擇白米,小米便可能消失,失去小米,同時也丟失了傳統的好味道,如同建造家園,也在個人選擇;最後展區「建造家園的風景」中,介紹台灣許多公民科學家、團體、及個人故事,各自以具體實踐表達對環境的關心,包括關心軟絲的潛水教練、關心動物路上權的路殺社、自然步道協會、甚至連動物園也從提供娛樂開始投入動物保育。
選擇有意識的消費與生產,也是合作社獲邀參展的原因,因為改變是從每一個「我」開始。從1993年共同購買時期最單純的「好好吃」開始,支持友善耕作農友、支持非基改、保種、本土農糧、永續海洋,希望能為後代子孫留下一片淨土,也期待藉由這次展覽讓更多人在日常生活中開始生物多樣性的保護行動。
從五月開始,各式各樣的夏季水果陸續採收,但收到各地農友陸續回報今年的產地狀況,大家逐漸眉頭深鎖,開心不起來,看來今年又是所謂的「歹年冬」。台灣的梅雨季及颱風季節本就多雨,氣候變化不定,讓夏季採收的水果如西瓜、荔枝、鳳梨等等都面臨豪雨的威脅,造成水傷影響品質,甚至無法採收、產季提前結束等問題。而越來越嚴重的極端氣候,也讓夏季水果的種植面臨更多挑戰。
春雨本該是細雨綿綿,但今年入春異常的連日間歇性大雨伴隨寒流的低溫,導致芒果、荔枝、紅肉李開花都受到影響,沒有正常開花何來的果,果然三月關心屏東、台南的芒果農友時,四位農友中就有兩位告知今年的芒果著果率只剩一成甚至為零。緊接著高雄的荔枝農友也告知,因為花期連續降雨將導致荔枝花無法正常授粉,著果率只剩下約三成。而去年(2021)全台久旱,也造成芒果、紅肉李等水分不足、果實較小,沒了雨水的灌洗及降溫也導致田間的蟲害,如薊馬類等害蟲大爆發,芒果花被薊馬啃咬影響結果率,水果外皮也被害蟲啃咬,而果實太小,外觀太醜,都會影響水果在市場上的接受度。
面對氣候變遷,提升農業技術是眼前的當務之急,農友開始使用不同以往的栽種方式,來防範氣候變化對生產的影響,發展設施栽培、選育抗逆境品種等新的農業技術已是必然。
例如,蔬菜溫室栽培已行之多年,但搭建溫室事前投注的成本較高,農產品的價格和產量容易浮動,加上許多水果屬於一年一收,較無法保證農民收益,且國內農家多以小農散戶為主,許多水果農友對於溫室栽培尚在觀望中。由於本社的收購價不會像市場浮動頻率那麼高,因此設施栽培也漸漸被部分水果農友接受,開始用於合適的水果種類,例如非常怕濕度太高的葡萄夏果、夏季小番茄等等。
有溫室遮風避雨的巨峰葡萄,圖為農友賴順清的葡萄園。
目前本社四位葡萄農友中,已有三位搭建部分溫室栽培巨峰葡萄,除了能避免大雨以降低果園濕度、減低病害外,也能阻隔部分蟲害,進一步減少農藥施用。但溫室栽培目前多用在藤蔓類的水果作物及地勢相對平坦的地區,如葡萄、甜瓜類作物、小番茄,並非所有水果及地形都適合。
產期調節緩解供消失衡問題
此外,因夏季往往有暴雨、蟲害嚴重或是熱障礙的問題,也有部分農友會使用點燈的方式做產季的調節,如紅龍果、百香果等,來避開雨季、分散生產風險,也能解決夏季產量過度集中、供銷失衡、食物浪費及蔬果價格崩盤,影響農民生計等問題。而近年荔枝的田間研究也發現,適時給予田區夜間燈照,中斷荔枝細蛾的交配產卵活動,能有效降低病蟲害密度,緩解因為氣候升溫導致蟲害爆增得施用更多農藥的問題。還有像是由台灣農試所雜交選育研發的熱帶水蜜桃品種台農四號「紅玉」,可在低海拔的溫度中種植。這些新的農業技術發展,希望能夠因應氣候變遷,讓台灣本土多樣性的水果得以永續生產。
東山生產合作社的屏東產區使用燈照調節百香果產期,避開雨季。
堅持本土 尋求安全與永續的平衡點
大家對合作社架上的水果或許會有兩個疑問,第一,為什麼我們不像市面上的有機食品店,總是能買到有機蘋果、奇異果、藍莓、櫻桃等進口水果?
第二,為什麼合作社部分水果品項只能供應農好級(原健康級更名)或安全級?解答其一就是,合作社成立20 年來,始終希望透過提供本土的農產品,支持台灣農業發展,至今蔬果進貨原則仍然堅持此初衷。
由於台灣的氣候屬於亞熱帶,病蟲害多,部分水果品項例如蘋果、水蜜桃、奇異果、甜柿等等,在較高海拔的地區才能生長,生產的時間和產量有限,因此無法常態供應。再加上許多水果一年一生,台灣的氣候條件下即便使用農藥栽培,也無法完全避免病蟲害,若貿然鼓勵農友轉種有機或完全無農藥方式栽培「所有」水果品項,可能會面臨果樹產量低落甚至是死亡,嚴重影響農民生計。因此我們希望在本土農業能夠永續發展的前提下,持續供應社員減農藥的農產品,在生產端和消費端之間取得平衡。
台灣的農業技術發展能否克服因氣候變遷而導致的生產問題?目前還沒有答案。大家是否做好面對氣候變遷,某些蔬果品項在架上可能會慢慢消失的心理準備呢?希望社員共同思考一條能夠讓蔬果產銷永續發展的路,找到屬於合作社自己的方向。
(首圖圖說:受氣候影響,今年荔枝著果率差。)
合作社資深米農陳晉恭說:「現在農民難的是出路,如何維持農友生計比較實在。」面對環境、飲食、消費習慣等劇變,他感嘆米農未來極具挑戰的同時,仍不斷追求更符合現今消費需求的知識。
從小與父親陳文連在宜蘭三星種稻米,20年來陳晉恭以「稻鴨米」為品牌, 成功開拓有機市場,並帶領三星鄉有機米產銷班第一班,拓展更多合作農田之可能性。細數主婦聯盟合作社貨架上的米產品,陳晉恭供應之米種多達七款, 米製加工品則有稻鴨米餅、指定原料的米酒與大吟釀等,合作時間久到他都忘記了,「最記得的反而是人。」合作期間,產品專員總是提供諸多想法、見解與建議,甚至引薦更多同業專家, 給予諮詢、協助與解答,關係如同朋友般親近,與所謂買賣關係模式截然不同,也幫助他奠基深厚的農業底蘊。
陳家農田位於宜蘭縣三星鄉,擁有獨特的地理環境、排水良好,水質純淨無污染又富含大量礦物有機質, 正是宜蘭地區最大的稻米產區。除了天然優勢,陳晉恭認為適地適種才是關鍵,「只要有新的品種、或是政府研發的,我都會試種看看,要挑選一些適合宜蘭種的品種,口感好、品質好,這樣農友收成才會穩定。」
因為宜蘭只適合一期稻作,上半年宜蘭雨季較集中於插秧跟收割前的階段,而收割期正好是颱風季節,幸運的碰上好天氣割稻機便能下田收割。下半年則因東北季風影響,陰雨綿綿不利稻穀收成,頂多轉種蔥、蒜,因此宜蘭的米農幾乎是做半年休半年,真的是「看天吃飯」!
在地青農加入 用數據做田間管理
相較其他地區農業高齡化,從父親開始成立的三星鄉有機米產銷班第一班,至今已有12 位班員。陳晉恭說:「我這邊應該是全台灣最年輕的產銷班,大概有四、五個,好像都七年級生吧!」近年政府推行青農返鄉,讓產銷班不斷有新血加入,不過,對他而言,青年返鄉是要接替老一輩的人延續傳承,住哪裡就該回去哪裡,所以班員僅限在地人, 農業專業化需要的是耐操、耐磨、耐吃苦的人才,他讓時間幫忙汰選,經過三、五年實作還堅持著的青農就互相合作。
為種出高品質、好口感的稻米,秧苗、肥料陳晉恭統一採購,收割後的碾米也親力親為。他以多年種米經驗費心實驗出一套田間標準作業程序, 打田、插秧、施肥量等,讓每個班員照表操課。每年產銷班個別農友種植的每一個品種,都會進行結穗率、完整率、重量、容積重、食味值等檢驗,並做為其調整田間管理的參考。他舉例, 像供應主婦聯盟合作社的台農71號,食味值4.9(滿分5),蛋白質越低,食味值越好,而蛋白質高低則和氮肥多寡有關,也正好印證合理化施肥的重要。
精白後的米仍有許多雜質,得再關關篩選,才成為晶瑩透亮的產品。
碾米過程陳晉恭一定在場,確保每個步驟之品質。
潛心研究 為米食找出路
班員用心種,也得有人為米食找出路。陳晉恭認為,近十年,最大的挑戰不是氣候或病蟲害,而是稻米的銷路!以前的消費市場認為健康、安全就是好吃,如今方便食用比健康、安全更重要,即食性、快速性成為日常。據農業統計資料,我國每人每年食米量逐年下降,2000年還超過52公斤,2020年則低於45公斤。於是,他積極轉型,讓米的運用更多元。早期產銷班種植的稻米80%以上作為食用米,如今已是食用、加工用米比例各半,甚至把米磨成粉,提供其他加工廠製作米製品,也開發出多樣有機加工米製品拓展外銷。
小鳥會啄食根部未被氧化的稻種,所以在秧苗成長期常得補植。
「我們的延展性就在田區,把數據做好、做穩,讓加工廠在加工時更順暢,損耗更低,自然就會有人跟我買。」目前,陳晉恭也正計畫以「特殊性用米」為研究方向,期待擴大米食市場。從營養學角度,米飯與澱粉、血糖等有某種程度的關聯性,而澱粉酶則有抑制血糖快速分解的作用,不同米種功能性各異,陳晉恭希望透過數據分析找出台灣哪些米種澱粉值低,酶產量高,甚至種植出直鏈性澱粉、蛋白質、酶相對平衡的米飯,讓消費者依據身體狀況選擇食用,「這真的是要去上專業課程,為了這個我一直在追求知識。」他笑道。
陳晉恭以拉寬插秧間距、延長曬田時間,減少水稻病害損失,至今約15 年未曾用藥。
協力班員的田間管理,種出食用、加工都滿意的品質與口感,陳晉恭努力維護著農業永續經營的平衡,用不同的行銷思維帶大家看見有機米的更多可能。
永續農業的多種解讀方式
國際幾家生產農藥化肥的大企業挪用永續、安全、良心、智慧等詞彙,合理化本身為追求利益、犧牲土地生態的漂綠行為,格外值得留意。
當前世界農業的爭論始於「綠色革命」對土地生態的影響,以振興第三世界農業為名,導入農藥、化肥,為全球農業埋下隱患。1972年成立的「國際有機農業聯盟」(IFOAM),是一群主張回歸自然生態法則(包括歐洲早期的生物動力農法、日本的自然農法等) 的學者,雖各擁不同農業內涵,為團結對抗主流慣行農法,協商出無農藥、無化肥的基本原則,建立泛有機農業體系;並且推動認證制度,鼓勵農民選擇對土地更為友善的另類農法。
1980年代,幾家生產化肥農藥的大企業如孟山都、先正達,以糧食安全為口號,研發基因改造作物陸續上市,左手賣種子、右手賣農藥,大量砍伐森林,使用大量除草劑和農藥來種植基改大豆,除草劑嘉磷塞對環境及健康的危害日益顯現,生態多樣性被破壞及種子控制議題也逐漸受到關注。
了解農化企業所推動的農業未來
2006年幾家世界最大的基改種子公司在瑞士成立「良心大豆圓桌會議協會」(Round Table on Responsible Soy Association,RTRS),號稱生產、運輸、到買家使用黃豆,皆以環境友善、永續經營為目標。然而這些大型基改種子企業推動基改黃豆種植,大量砍伐森林、施用嘉磷塞除草劑, 以「良心」漂綠, 實係誤導,引發國際社會譁然。
總部設在美國的「作物永續發展協會」(Crop Life International),成員以國際農化大企業為主。其所推動的「永續」農業(Sustainable intensification),主張導入科技、外部資材,亦即農藥、化肥,才能保護作物對抗病蟲害,增加產量,農業才能因此永續,但對土地健康、碳排、以及生態系污染等問題則避重就輕或略而不談。
此外為因應氣候變遷對農業的威脅,近來也出現「氣候智慧型農業」做法,導入科技,例如氣象監測預告,在作業時收集土地相關數據,協助農民根據數據資料,更精準地施肥及用藥。土壤監測立意雖好,但累積的大數據資料若屬公共財便無疑義,但因涉及技術密集與資本密集,只有西方少數大企業有能力支撐。像德國拜耳公司併購的孟山都公司,除了持續研究基改種子,也擁有大型氣候公司與農業機械公司,越多農民運用這些系統,未來也越可能造成大公司壟斷與控制,對農民及農業構成威脅。
再生農法講求土壤自然健康
美國獨立農業機構「羅岱爾研究所」(Rodale Institute)在1980年代提出「再生有機農法」(Regenerative Organic Agriculture),主張恢復土壤健康,才能生產健康的農作物。一般農業的翻耕習慣,破壞土壤中的菌根菌系統,使土壤貧瘠。再生農法則強調少耕犁或免耕犁,維持土壤中的生態平衡,以種植覆蓋作物來抑制雜草。要播種前先將覆蓋作物壓平,乾枯的覆蓋作物包覆土壤,雜草無法大量生長,亦減少土壤水分蒸散,待覆蓋作物分解,又增加土壤中的有機質,使土壤鬆軟肥沃。
不少農化工公司也宣稱支持再生農法,但回歸農化公司必須營利的本質,不管提出什麼口號,他們都主張農業必須運用農藥、化肥等外部資材,甚至主張以除草劑殺死覆蓋作物,再執行免耕犁農法,但是土壤中的生物都被破壞,如何再生?
近來世界各地討論氣候變遷的調適,不約而同提及「再生農法」。台灣農田土壤中的有機碳含量偏低,有機、友善耕作比例更僅佔2%,「再生農法」將碳以有機質的型態封存在土壤當中,在我國國發會「2050 年淨零排放路徑總說明」已被採納。
回到本社關切的國際基改作物發展,從過去的基因轉殖技術逐漸步向基因編輯論辯,主張回歸傳統育種、維護土壤健康才是農業永續良方。作為消費者,面對爆炸紛亂的訊息,必須有智慧地判讀、詳閱標示;用集結的消費力,支持本土、友善農法種植的食物;用消費力翻轉生產端,共同建立對氣候變遷的調適韌性,如此才是可長久之路。
主婦聯盟合作社北北分社於2021年底,邀請國立臺灣海洋大學水產養殖學系副教授黃之暘,進行食魚教育講座,本文擷取精華與社員分享。
黃之暘每抵達一個不熟悉的地方,總會去市場魚攤晃晃,考察不同時令的水產,由於水產品種類多樣,品嘗魚料理的樂趣對黃之暘遠超越禽畜產;水產類葷素皆宜,例如茹素者可選擇紫菜、海帶等各式紅藻、綠藻與褐藻。此外,水產品豐富的蛋白質與脂肪,對孩童的大腦與眼睛發育,及銀髮族心血管健康均有幫助。他提出一日吃魚、一日吃肉的飲食變化,可讓營養更多元。
經過陽光洗禮的魚干,更顯濃郁鹹鮮風味。
如何挑魚? 體型小生長週期短為佳
受食安問題衝擊,許多人已懂得選擇原型食物而非加工食品,然而對於海產仍不熟悉挑選的方法。黃之暘鼓勵大家多吃體型小、生命週期短,一年內就可由卵變成盤中飧的魚種。他指出體型小與生長快的水產,漁產資源回復速度較快,同時這類魚種多半數量相對豐沛,因此較不會造成海洋資源枯竭。
捕撈方式亦為挑選考量之一,若魚身有勒痕,代表用網具捕捉;有小穿刺傷表示用魚槍打起;嘴有傷口可能是魚鉤、手釣或延繩釣;若外表漂亮但宰殺時內臟有破損糜爛狀,則代表可能來自非法毒獵或炸魚……黃之暘談起捕撈方式宛如法醫鑑定般見微知著。他倡導選購能在資源、環境與產業間取得永續發展平衡的友善捕撈海鮮;捕撈方式對環境衝擊由低至高分別為誘釣→延繩→圍網,前兩者為較友善的漁法。
提倡慢魚 回歸在地真食物
1980年代義大利出現慢食運動(Slow Food),對抗廉價快餐所導致的環境資源負擔,黃之暘由此延伸,開始推廣「慢魚運動」(Slow Fish),專注於水產品的採購、烹調到品嘗等觀念的推廣。他表示現今魚漿製品大約只使用30%魚肉,再添加澱粉、動物膠、賦形劑、合成調味料、風味劑等化學添加物製造,這讓我們離真食物越來越遠,長期或頻繁食用會影響成人及發育中孩童的健康。黃之暘曾在澎湖買到價格為一般火鍋料兩倍的狗母魚丸,他說「雖然貴,我還是買回來和家人分享,因為這是我小時候魚丸的形狀和味道。」
慢食運動宣言中,公平交易也是重要的一環,因漁船出海捕魚,無論漁獲量多寡,人力與油料都是固定支出,當漁獲減少,價格便會提高。當消費者過度關注價格或只想取得廉價漁產,等於間接壓榨勞工並影響其生計,特別是我們台灣漁業仰賴許多外籍漁工,卻常有不肖船東虐待外籍漁工的新聞。黃之暘呼籲,選擇水產應像選擇公平貿易、雨林認證咖啡一樣,具備公平人權的概念,提供勞動者合理人權與所得。
百哩飲食 就近生產就近吃
疫情時代,航空運均受到限制,進口食物的運輸保鮮費用日益增高。人天性追求美食,但吃當地食材還是最好,例如若在澎湖,就多吃鎖管、透抽、土魠、鯛魚、臭肚、蝦蟹等在地水產品,不推薦在澎湖吃經過台灣本島再轉運的鮭魚。這也是「百哩飲食」(100-mile diet) 的概念,不食用離住家超過100 英哩(約160公里)所生產的食物或進口食材,這也與我們常強調的「吃在地」,以及日本提倡的「地產地銷」、韓國主張的「身土不二」概念相同。
黃之暘分享他在馬公魚市場看到攤商處理河豚這種過去不會吃的魚,感慨表示漁船抓不到經濟價值高的魚種,但撈捕成本固定,僅能將以往不吃的魚種帶回,顯見漁業資源匱乏正在發生。他認為消費者要從自身做起,當我們選擇在地隨季節更迭的水產、將慢食理念運用在食魚經驗中、以公平交易消除水產生產者的貧窮、用心烹煮一道美味的水產料理,產業就能往良善永續的方向前進。
澎湖目前為河豚主要供應來源,各類海藻與螺貝也都是地產地銷的特色食材。
今天吃魚了嗎?如果還沒,明天可以來點豐富多樣的魚唷。
林俊儀說:「在學生身上,我們撒了很多生態的種子,堅信有一天是會發芽的。」這些在田間的體驗將轉化為愛好生態的種子,未來會長成什麼樣貌,令人期待。
臺灣位處於亞洲地區候鳥重要的遷徙路線上,猶如鳥類世界的亞太營運中心,每當季節轉變,南來北往的夏、冬候鳥及過境鳥紛紛振翅而飛,由經驗豐富的領頭鳥帶領著,在飽餐一頓後體力充沛之餘,分批開始了以「幾百、幾千公里」為單位、持續了千百萬年的南遷或北返旅程
飛越海洋、延續千萬年的生機
臺灣位處於亞洲地區候鳥重要的遷徙路線上,猶如鳥類世界的亞太營運中心,每當季節轉變,南來北往的夏、冬候鳥及過境鳥紛紛振翅而飛,由經驗豐富的領頭鳥帶領著,在飽餐一頓後體力充沛之餘,分批開始了以「幾百、幾千公里」為單位、持續了千百萬年的南遷或北返旅程。
位於臺灣北部的五股濕地,地處淡水河流域中下游與關渡平原、社子島相鄰結合成一片廣袤的綠帶與水域,成為這些候鳥們南來北往時重要的補給站之一。想像您是某一批南遷候鳥的領袖,在飛越浩瀚海洋靠近臺灣北部上空時,因高山(雪山山脈)的區隔,您依過往經驗率眾選擇了往右、沿著臺灣西部海岸線飛行,考量大家體力即將耗盡之際,經驗豐富的您以大屯山系為座標,朝著淡水河口準備切回陸地。腦中開始翻閱著往年的印象與記憶,尋找曾經待過的沼澤、池塘或河灘地,卻發現地面上的水泥建物越來越多,以往曾經飽餐一噸的水域、求偶育雛的石灘地、一起盤旋天際的廣闊草地已然消失。您硬著頭皮繼續鼓動著痠痛的翅膀、帶領著新生代沿著淡水河往內陸探索,筋疲力盡之際那片熟悉的廣大水域及綠帶映入眼簾,您一聲令下要求「尖兵」趕緊挑選一處既安全又魚蝦水草豐美之處,好讓眾鳥能停歇、梳洗覓食一番。
但…故事就真的如這線性般簡單的發展下去嗎?
落腳處逐漸消失,面臨何去何從的窘境
臺灣地狹人稠,臺北地區因為是主要發展的區域,土地使用上更是寸土寸金。因此貫穿大台北地區的淡水河流域,原本「行水區」內的泥灘地、石礫地、草澤…等自然環境,都因都市發展被高度的開發利用,使得行水區範圍越來越縮減、堤防越築越高、灘地及石礫地變成了停車場、遊憩區及籃球場,有些空地順應「民意」成了市民農園,甚至是民眾自行圍地私用(ex:菜園、賭場、工寮…)等狀況。這樣的土地利用使得候鳥的棲息空間縮減,幾千萬年來候鳥曾經造訪過的濕地水域處於逐漸消失的狀態。
生命會自己尋找出路,候鳥們遭遇滿潮時可以停棲於樹枝上、消波塊或偶而出現的漂流木上。已有多筆紀錄發現水鳥冒著被捕獵的風險壓力,停棲於住家屋頂或其他人造設施上,這些狀況都顯示目前的人造環境已經嚴重壓縮到候鳥族群的棲息空間。
除了棲地的消失,人為捕捉干擾、水域汙染、環境用藥(殺蟲劑、除草劑)、外來種鳥類的競爭,也導致空間、食物來源的短缺等問題,就算水鳥可以選擇遷往他處,但同樣也會造成他處環境的負荷,甚至引起「人鳥衝突」,使得候鳥無家可歸,如果所有的生存壓力都成為常態現象,未來勢必影響鳥類的族群數量,進而牽動整個區域生態系統(Ecological System)平衡。
由以上現象可檢視出「臺灣」提供了怎麼樣的環境來「迎接」這一群南來北往的嬌客們。雖然很多人會覺得鳥類的存亡跟我們沒有太大的關係,不過長期以來鳥類的生態一直是科學家們監測環境品質的項目之一,甚至視為一項「重要警鐘」。一旦鳥類減少或消失,即代表我們的生活環境也出現了問題。
世界鳥類保護聯盟(BirdLife International)十幾年前曾提出一句口號「今日鳥類、明日人類」,清楚提出今日鳥類的處境,即是映照著明日人類的未來。
以下僅就「淡水河流域」簡單條列出的對於候鳥不利的因素,可間接看出人類改變環境的力量真是不容小覷。
● 河川污染、廢污水接管率不高。(食物減縮)拉姆薩爾公約的本意
1971年各國於伊朗拉姆薩爾(Ramsar)簽訂「拉姆薩公約」並於1975年生效。也成為後來大家引用作為「濕地保育」的依據,其將濕地定義為「凡是包含草澤、林澤、沼澤或水域等,不管是天然或人為、永久或暫時、靜止或流動、淡水或海水,是由沼澤地、泥沼地,或泥炭地或水域所構成的地區,包括低潮時水深低於六公尺的海域,都是濕地」。
細究公約的精神並非單純指保護濕地,「拉姆薩爾濕地公約」全名為「特別是作為水鳥棲息地之國際重要濕地公約」(The Ramsar Convention on Wetlands of International Importance Especially as Waterfowl Habitat),簡稱「拉姆薩爾公約」或「濕地公約」(The Convention on Wetlands),其實較符合公約「精神」的實質方向是指現有濕地不要再被破壞,已被破壞的要復育、消失的濕地要重生或異地補償,而關鍵重點則是要保護及恢復成水鳥能來棲息、使用的良好狀態。
就上述重點則表示濕地的三要素「土、水、野生動植物」都要很健全,包括「人為及設施干擾要少、水體不能污染、食物來源要充足、腹地要夠大,鳥類要真實的來使用」,並非單純的將濕地圈地劃設為一個保護區域即達成目的。因此需要更多面向的考量與評估,除了監測所保護的濕地環境體質之外,還要防範汙染的發生及維護濕地品質,確保能如公約的本意「成為一處可供水鳥停棲的環境」。
荒野於「五股濕地」的實踐與緣由
「五股濕地」位於二重疏洪道內,隸屬於「淡水河流域濕地」之內,層級為「國家級重要濕地」,北接關渡濕地、南至國道1、東至疏洪一路(北59)、西以省道臺64為界,總面積約175公頃。
本會於2017年取得新北市高管處同意共同合作,以認養範圍內鷸鴴科鳥類為對象,進行「水鳥灘地營造試驗」,選定適當區域「營造一個漲潮時水鳥可休息、覓食的區域」,目地在解決「漲潮時灘地不足,水鳥無處休息、覓食的問題」。
荒野保護協會臺北分會先邀請五股解說組、棲地志工及臺北親子團,以工作假期方式營造一處小小灘地並進行監測記錄。大約一週的時間就記錄到了小環頸鴴、東方環頸鴴及磯鷸等水鳥來使用,顯示人工營造的灘地確實能吸引水鳥前來使用,惟面積尚小、能服務的有限。
測試結果引起高管處與志工夥伴的好奇,原來一處緊鄰大馬路、夾在停車場與自行車道之間的小小灘地,也就是所謂「人為活動干擾大」的環境,也會有水鳥來使用。其中的原因其實不難理解,因為「水鳥沒得選了」。只要我們把草皮移除、裸露出泥灘地,無處可去的水鳥當然馬上前來巡視能否使用。這表示假設的解決方案可行,也證實「於漲潮時,鷸鴴科水鳥已經無處落腳」的事實。
營造設計原則與過程
新北市高管處認同該問題須解決之後,隨即發包委外進行施作,並與本會進行多次現場測量及規劃討論,最後由本會繪製工程圖示意圖供高管處委外廠商施作時使用,相關規劃原則如下:
綜觀本次棲地營造的促成,分3次來進行施作,從提案建議、由本會規劃設計說明、高管處發包。2017年7月開工後因遇世大運其間而暫停施作。
第1次施工因為半數以上灘地未施作或只完成部份施作,致使漲潮時水域深度過深(超過30cm)不利於鷸鴴科使用,經反應後決定擇期繼續辦理。
第2次施工承襲原設計,於2018年4月復工限定一週內完工,但因承商施工期限之故,雖然全部區域皆有施作,但完工後高程與實際需要偏差不小,經再次反應及現勘後於同年7月進行第3次進場後正式完工。
灘地營造後的狀況
雖然完工的型態不盡人意,但時間點已臨候鳥南遷時機,灘地上也陸續發現磯鷸、鷹斑鷸…等候鳥出現,螃蟹及其他生物也陸續進駐,甚至發現小環頸鴴於灘地高處產卵、育雛,因此評估後不宜再讓大型機具進場施工。後續採辦理工作假期方式邀請民眾、志工及企業員工進行高程的測量、微調及誘鳥設施的製作與安置,隨後也陸續完成進出流水「擋水閘門」的增設。截至目前灘地正式進入「棲地維護管理」的階段,未來希望找出最佳的水鳥灘地管理機制,每年都能準備好迎接南遷、北返的貴客們。
未來展望
綜觀淡水河流域已有許多單位陸續完成友善生物的營造,「五股水鳥灘地」則是本會第一個以季節性水鳥(鷸鴴科)為對象的棲地改善案例,規劃期間參考過往生態營造觀念與友會進行調整與實施的方式。初次進行小有成果,但現階段僅是起點,目的是為了證實「棲地改善」本身的效益與生態上的需求,待「水鳥灘地維護管理機制」確認後,下一個階段則是將本次成果與新北市政府進行提案合作,期望能於另一區灘地(出口堰)擴大實施,使更多水鳥前來使用。
檢視目前的效益,對水鳥而言當然有如杯水車薪,未來需要再放大規模以「淡水河系水鳥棲地營造」,甚至「全臺」觀點來思考。有賴專家學者、民間團體持續與公部門溝通合作,初步以「淡水河國家重要濕地(註1)」,約2496公頃濕地為基礎,進行整體規劃與串聯施作,再依狀況調整逐年恢復,或許就能陸續修補與歸還給大自然幾處「因人為開發而消失的天然棲地」。
「環境的復原」不僅是提供水鳥們方便停棲的環境,也能提供其他生物休養生息,對於人類而言也因為增加了濕地的面積,對於滯洪防災、淨化水質的效能也相對的提升,更多了幾處景色優美又可供進行環境教育、郊遊踏青、接觸大自然的好去處。
註1: 「淡水河國家重要濕地」為流域內11處濕地之統稱,分別是挖子尾、淡水河紅樹林、五股、新海人工濕地、打鳥埤人工濕地、浮洲人工濕地、城林人工濕地、鹿角溪人工濕地、關渡、大漢新店等濕地。
本文由「社團法人中華民國荒野保護協會」授權刊出,原文請見社團法人中華民國荒野保護協會
靦腆的大男孩不擅言詞,卻熱愛海洋,甚至有一點瘋狂,可以背著一支氣瓶在水中無目的遨遊,也可以沒日沒夜的抱著攝影機守在海底靜觀生態。這次,洪鈺庭花了半年,每晚守在東北角龍洞灣,記錄小章魚孵化過程。從母章魚寸步不離護卵,到小章魚破卵而出,看著章魚寶寶一隻隻游了出去,母章魚默默轉頭目送孩子的離開,那一刻,洪鈺庭在海裡也淚崩了,見證海洋生物的美好與奧妙。
章魚小知識:章魚一生只會交配一次,大約在每年2-5月,母章魚一生只有一次產卵機會,公章魚也會在交配後幾個月內死亡。為了防止孩子們遭海流沖走或是被天敵吃掉,母章魚通常會在岩石下或洞穴中產卵。幼體孵化時間約4-8週,這段時間母章魚會寸步不離、不吃不喝的守在孩子旁,直到小章魚孵化離開巢穴,母章魚在力竭後便會死去。
與章魚媽媽相遇,每晚下海守護記錄
「潛水時只看到其中一種視角,拿起相機,就更認真觀察生態的各個面向。」身為電腦工程師的洪鈺庭,十多年前愛上潛水,一腳踏進海洋的異想世界、從此無法自拔,也做過兩年的專職水中攝影師,為海洋科技博物館拍攝海洋生物記錄片,累積了扎實的攝影功夫和豐富的海生知識。
今年五月,洪鈺庭在台灣東北角海域與一隻剛生產完的母章魚相遇,展開了半年的記錄拍攝,「這是一個屬於母親的故事。章魚媽媽產下卵後不眠不休地照顧,看著小章魚的誕生,然後筋疲力竭地面對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哩路。」
章魚十分聰明,護卵期間對於周圍環境更是敏感,為了消除對方戒心,洪鈺庭花了許久時間「搏感情」。起初,章魚媽媽只要一看到人影,就會用觸手一層層遮住卵,甚至在洞口堆滿石頭,不讓外界窺探,直到後來逐漸習慣攝影機的存在,才終於卸下心防、願意讓他陪伴身旁。
「在拍生態互動時,要盡量減少打擾行為,一旦驚擾到、生物的反應就不自然了,要學忍者、讓牠感受不到我的存在,或是就算牠有感覺到我、也要習慣我的存在。」就這樣,他守候章魚媽媽整整兩個月,每天晚上下班後抓了潛水設備就趕到海邊,直到夜深才離去。
洪鈺庭拍攝屬於台灣的海洋生態紀錄片,希望記錄下在島國周圍發生的海洋故事。(攝影/林珮君)
目睹小章魚破卵而出:我哭得跟小孩子一樣
隨著等待的時間拉長,一粒粒晶瑩剔透的卵越來越成熟、漸漸出現明顯的斑紋,而章魚媽媽仍舊溫柔的撫摸著牠的卵,一邊清潔牠們,也一邊吹送水流、帶給孩子們新鮮的氧氣。洪鈺庭與章魚媽媽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同樣也期待著小章魚破卵而出的時刻,某天下海前驚見有人提著章魚從岸邊走來,「那心頭真的瞬間涼掉,只想衝回海底看看牠還在不在。」
而在一日海況不佳、同伴也無法相隨的夜晚,洪鈺庭特地抬頭祈禱後才潛入海中,「沒想到就是在那一晚,終於等到小章魚孵化了!」覺得冥冥之中是媽祖娘娘的庇祐,讓他有幸參與小章魚的誕生。數萬顆卵啵啵啵的孵化,如米粒大小的章魚從洞裡不斷冒出,章魚媽媽用盡力量將海水噴向新生的小章魚,讓孩子們散佈到大海之中。
只見章魚寶寶一隻隻游了出去,母章魚默默轉頭目送孩子的離開,那一刻,洪鈺庭再也無法平復波濤洶湧的心,「可能是壓力、可能是感動,就真的在海裡淚崩了,哭得跟小孩子一樣,當時忘記排水,吸回去還嗆了一下。」章魚媽媽深情守護著寶寶,偉大的母愛令人動容,而小章魚展現生命力破卵而出的過程,也讓人不禁屏息歌頌生物的美好與奧妙。
章魚媽媽目送一隻隻孵化後而游向大海的章魚寶寶。(截圖自「章魚產卵紀錄片」)
章魚媽媽的最後一哩路:把一切奉獻給牠的寶貝
對父母親來說,養育從來就不是個容易的事情,絕食許久的章魚媽媽歷經生產和育雛,已然筋疲力竭,身軀的顏色從原本的淡粉色轉為憔悴的紫黑色,顯示元氣的消逝以及體力的衰弱。
洪鈺庭仍舊維持潛水的頻率,直到風浪大作、連續四天無法下海過後,他再度游回熟悉的岩洞前,卻發現母章魚已消失不見,只留下一串串隨海水擺動的卵的空殼,「章魚媽媽把一切全奉獻給牠的寶貝,直到最後一刻。」淡淡一句話,洪鈺庭道出他對生物延綿後代的尊敬,以及無盡的感傷,「拍生態紀錄片就是這樣、不能去干預,但陪伴牠們那麼久一定會有感情,每看一次畫面還是會鼻酸一次。」
專注拍攝生物在互動:一舉一動都迷人
洪鈺庭像是一本「行動圖鑑」,能快速辨識魚群種類,而他特別愛拍生物的互動,「那是很有趣的故事,牠們會睡覺、覓食,也會吵架、互相競爭和攻擊,同時也會照顧後代,生物會表現出人的一面,而且說不定過得比我們還精彩!」
在他拍攝的「海麻瓜教室」(About the blue)系列影片中,記錄了生物的日常,例如一隻把海藻當搖籃入眠的臭肚魚仁兄、寄居蟹阿財拿著刀叉準備用餐時卻突然看到多名分食者,以及一隻「披著羊皮的狼」——為了覓食而偽裝成軟珊瑚的海蛞蝓。
各種絢麗的海底生物。(照片提供/洪鈺庭)
洪鈺庭悠游水底,觀察海中的綺麗世界,透過他的鏡頭,讓未曾潛水的人也能一窺海底的秘密、感受大海的魅力。再加上他富含想像力的文字描述,再艱澀的海洋知識也能被轉譯成可愛的生物故事,如同生動的海底教科書。
在他眼中,生物的一舉一動都是迷人的,且任何的行為表現都有意義,即使平凡舉動都可看出蹊蹺。「稍微靠近時雀鯛就衝上前啄你,我就知道牠在保護某項東西。」而雀鯛爸爸用力把海水搧向寶寶們,則是為了提供新鮮氧氣給卵、並送走卵的代謝物。即使一根平凡如水管的海綿,也有豐富的生態功能,小蝦小蟹躲在裡面不止安全,還可以撿海綿內的碎屑來吃、如同「包三餐」的豪華膠囊旅館。他強調所有體會都靠經驗堆砌,所有作品也都是跟生物互動得來的。
洪鈺庭拍攝海洋故事獻給沒有潛水經驗的「海麻瓜」。(照片提供/洪鈺庭)
自願拍片感動配音員,無酬獻聲
這次拍攝的「章魚媽媽」是「福爾摩沙之海」(Ocean Formosa)系列的首部曲,為了讓西方國家認識台灣海洋之美,洪鈺庭先製作了英文版,特地選用英文旁白、附上中文字幕,想讓這座島以外的人也能認識台灣。
而在英文版發布後某一日,他收到來自配音員「小柳」柳超堅的來信,表示希望擔任中文配音、直言就算沒有酬勞也不要緊,「懊惱著這部片怎麼可以沒有中文配音呢?我無法接受啊!」為何願意無償做這件事?「或許就是肖誒(瘋子)會吸引肖誒吧。」「小柳」被洪鈺庭的熱忱深深打動,強調若無攝影者的溫柔守候,絕對無法做出如此動人的作品。
聲音演員「小柳」(左)與生態紀錄片導演洪鈺庭(右)。(攝影/林珮君)
「佛系拍攝」:看大海願意給什麼我就拍什麼
洪鈺庭調侃自己是「佛系拍攝」,不能執著一定要拍到什麼畫面,「今天沒拍到就是明天繼續,但大部分都是錯過、沒有等到的。」面對自然或人為因素導致追蹤的生物消逝、連日心血付之一炬時,也要耐得住心、沉得住氣。
他釋出修煉大法,平時要多看生物圖鑑、了解生物習性,累積生態知識才能因應海中百態;但儘管有了計劃,在下海後還是要碰運氣,「運氣最重要,看大海願意給什麼我就拍什麼,一切強求不來,只有天知道卵會在哪一秒孵化出來。」
除此之外,他強調拍攝時要盡量減少人類的干預行為。例如,先讓生物習慣攝影師的存在,用時間磨出彼此信任,再漸進式的靠近。同時,他也盡量減少打燈時間,採開燈拍10分鐘、關燈休息5分鐘的模式,避免持續開燈引來浮游生物,導致周圍魚群動作的不自然。
然而有時候,海底的魅力也會讓人不自覺放下鏡頭,只專注於眼前的美好。「海中有很多意外、感動的時刻,跟生物相處時如果都覺得非拍不可,可能會錯過與牠互動的珍貴瞬間。」在某些日子裡,洪鈺庭也會不帶相機的潛入水中,享受純粹觀賞的感動。
海水溫度隨季節變化上升又下降,吸引不同生物遷徙和定居,營造出四季多變的海底生態。大海廣納百川也不擇細流,孕育出無限生命,在這樣的包容力中,洪鈺庭持著謙虛態度與海共處,順應自然,樂在大海贈與他的一切。
洪鈺庭十多年前愛上潛水與攝影,一腳踏進海洋的異想世界、從此無法自拔。(照片提供/盧佑華)
獻給所有「海麻瓜」,希望大眾從了解、在乎到願意行動
洪鈺庭感嘆台灣雖然是個島國,但人們普遍離海太遠了,「提到海,你會想到什麼?」只有新鮮美味的海鮮嗎?想到章魚就聯想到章魚燒?海邊除了白沙和比基尼以外,你知道海面下也有連綿鋪滿珊瑚的山峰嗎?
「我們對台灣的了解,好像永遠都差了那麼一點。」因為有距離,一般人對海中生物的認識多半都在餐桌上,看到海洋污染的議題有感受、卻很難付諸行動。因此他希望用趣味性、擬人化的方式讓讀者對海底世界有共鳴,了解生物跟人一樣有著感情,進而建構大眾的海洋保育意識,「談保育的效果普遍不好,因為你對牠們不了解、無法感同身受,但是你一旦了解了,就會有感覺、有關心、會在乎,最後就能產生行動。」
本文由「上下游News&Market(新聞市集)」授權刊出,原文請見上下游News&Market(新聞市集)
全球環保意識抬頭的今日,最大的循環經濟生意落在電子廢棄物,因為其中包含稀有金屬,且價值亦非常高。至於為何今年有這麼多國家都在談這個議題呢?一切從一次性使用塑料及中國禁止進口洋垃圾等議題開始,也可以視為各國皆開始注重地球的永續問題。
由於海洋連結各個大陸,循環經濟的體制下,世界各國廢棄物隨著等自然現象漂洋過海到鄰國,各國在面對這些廢棄物時,必須制訂有關規範並嚴謹管理。未來,無論是在海洋廢棄物還是在環保車、環保火車等方面,希望人類能如《巴黎協定》所訂定的目標一樣,讓地球得以永續。因此,綠能科技所扮演的角色成了至關重要。
本文由「財團法人台灣永續能源研究基金會、台灣英文新聞(Taiwan News)」授權刊出。如欲進一步了解全文內容,請至財團法人台灣永續能源研究基金會收聽廣播
面對氣候變遷、全球暖化,地球真能承受蘊藏的化石能源被 100% 燃燒殆盡嗎? 人類需要打造一個盡量和化石能源脫鉤的循環型經濟模式,否則,我們將無法守住攝氏 1.5 度的升溫防線
當全球暖化、海平線上升逐漸成為人類無法逆轉的潛在危機時,化石能源的短缺已經不是阻礙我們社會和經濟發展的關鍵瓶頸了。事實上,在已被探勘出來的化石能源被耗盡之前,我們的生存環境就已經無法負荷燃燒化石能源所產生的污染和碳排量了。
根據一篇《自然》期刊的分析,既有化石能源的儲藏量已經是控制升溫在攝氏2度以下所需使用能源的三倍之多。因此,有多少化石能源的儲存量「可供使用」並非是我們最該擔心的議題,相反的,有多少儲存量「不該被使用」才是關鍵。
為了對抗全球暖化,科學家根據全球各地汙染負荷的上限,和不同化石能源產生的碳排量,整理出各地區所不該使用的化石能源量數據。分析報告指出污染量極高的煤炭影響最大,全球總和高達 82% 的礦藏必須被留置地層底下;另一方面,雖然天然氣的環境影響低上許多,但中國和俄羅斯仍需屏棄超過 60% 的存量;石油雖是三者中尚能使用比例最高的能源,不過對於環境相對脆弱的北極海域而言,完全不該有天然氣和石油的開採行為。
但暖化的危機並沒有改變我們對化石能源的依賴,石油輸出國家組織在上個月指出,全球石油消耗量將超過每日1億桶,是五十年前的兩倍。上星期聯合國 IPCC 政府間氣候變遷專門委員會,更是呼籲將原本 2°C 的升溫限制調整為 1.5°C ,才能降低氣候變遷的傷害,這也代表上述減少開採的幅度需要大幅提升。
期待享有化石能源而致富的國家和企業,皆能自發性地停止開採,將資源留置於地層底下,確實是近乎不可能的任務。然而,種種跡象皆反映出我們必須盡快對氣候變遷的潛在危機做出全面性的因應。若是持續採行資源揮霍型的線性經濟發展模式,我們將無法脫離對石油、天然氣和煤炭的依賴。邁向循環經濟,讓經濟成長與資源消耗逐步脫鉤,才可減緩化石能源的消耗,否則我們將超過「可供使用」化石能源蘊藏量的上限,將地球推向升溫 1.5°C 的臨界點。
本文由「財團法人資源循環台灣基金會及今周刊」授權刊出,原文請見財團法人資源循環台灣基金會
當世足參賽者穿著台灣業者用俗稱「垃圾」的回收寶特瓶所製成的環保機能紗球衣時,社會給予業者掌聲。但是,當業者進口回收「垃圾」,他們卻得到噓聲!或許我們該重新認清「廢棄物=資源」的事實。
循環經濟模式中沒有廢棄物,只有品質不純、標示不清,被錯置的資源。為何產業搶著去日本買廢寶特瓶?因為日本分類做得好,瓶蓋、標籤都要分開並沖洗瓶身才能回收。純度高的 PET 在一般人眼中可能還是「廢棄物」,但在業者眼中卻是貨真價實的「產業用料」。今年 PP、ABS 等塑膠及紙漿等原料漲幅達 20% 以上,這些物料價格的波動就是產業的風險。對於 90% 以上原物料仰賴進口的台灣,如何將「垃圾」轉化為關鍵的在地再生資源,已非一個可有可無的選項了!
線性經濟模式,導致原生資源的過度使用,造成了嚴重的環境衝擊,因此世界各國設下減少資源消耗的目標:歐盟計劃在2030年提高三成的資源效率,荷蘭更野心勃勃地要提升五成。指標性企業更紛紛訂下目標:蘋果承諾將使用百分百再生能源及回收材料,愛迪達要在2024年只使用回收塑膠,IKEA在2020年所有家居產品只使用可再生或回收材質,還有更多更多的例子。
許多台灣業者都是上述產業鏈的一環,我們能身處於這個趨勢之外嗎?這是台灣業者的「危機」還是「轉機」?台灣有著很高的回收率,某些關鍵技術更領先全球,即使碰到偶發的不當事件,我們仍應傾全民之力,以系統化「循環經濟」思維,把資源循環變成台灣獨一無二的優勢,甚至領導世界的標準。
廢棄物資源化每個環節都是關鍵,缺一不可,需要系統性的「政策與完整配套措施」。消費端須落實分類以確保回收品質;生產端需落實企業及生產者責任,採用生態設計並對產品的生命週期負責。還有幾個重要的「配套」: 法令的持續修訂和落實,如制定再生粒料規格及追蹤流向;廢棄物資源化的物質和技術盤點;以財務措施鼓勵合作意願。
針對進口垃圾的議題,我們需要以更專業的討論來凝聚社會共識;積極推動循環台灣,提高資源效益,投入廢棄物資源產業化的研發和基礎建設,並加強循環經濟的教育,掌握難得的「轉型機會」!
本文由「財團法人資源循環台灣基金會及今週刊」授權刊出,原文請見財團法人資源循環台灣基金會
芝加哥市公共健康部去年啟動「健康芝加哥2.0計畫」,希望改善「健康不平等」(health disparities)問題,讓低收入戶也有獲得健康食品的權利,該計畫目的之一在改善民眾的身體健康、疾病預防、心理健康和減少暴力等現況。
芝加哥植物園推行多年的「風城豐收計劃」(windy city harvest program),亦被整合入此跨部會之政策內,這是以都市農業為核心的社會性服務,期望建立芝加哥市新鮮健康食品的系統,培訓和僱用願意長期投入都市農業的青年人,提供青年參與社會事務之機會,同時解決青年就業、失業和社會問題。(註:風城為芝加哥市別名)
舉世聞名的植物園,積極投入都市農業
芝加哥植物園位於伊利諾州庫克縣境內,歸庫克縣森林保護區所有,委託芝加哥園藝協會經營管理,為公辦民營的機構。植物園年度營運預算的三分之一來自森林保護區稅收,其他收入來自於會員、捐款、活動、課程收入等,伊利諾州政府或聯邦政府亦定期撥款興建或修復園內基礎設施。
一個舉世聞名的植物園,以植物保存研究及教育為職責,每年吸引超過80至90萬名遊客造訪,何以會看似不務正業地投入都市農業,鼓勵城市青年從農創業呢?
這可以從兩個面向來理解。首先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美國政府為緩解人們對於糧食的需求,呼籲家家戶戶開闢自家花園來種菜,總統羅斯福也親自在白宮草坪種菜,勝利花園(victory gardens)在全美如雨後春筍,約有兩千萬人在後院、陽台、屋頂、空地開闢菜園,這股自耕自食的風潮甚至流行至歐洲大陸各國,短時間內美國農產品產量增加了40%,而芝加哥正是全美勝利花園的總部,播下了日後芝加哥糧食運動的種籽。
圖片來源:Windy City Harvest 臉書
植物科學家倡導,植物園拓展未來糧食系統
再者,糧食安全危機在21世紀已是全球性的人類生存安全問題,2015年有多位植物科學家撰文倡導「植物園在拓展未來糧食系統之角色」的議題,認為農業土地約占世界陸地面積的12%、牧場約20%,農牧用地是規模最大、最迅速擴張的生態系統,也是生物多樣性喪失的最大驅動力。全球此刻正有73億人營養不良,急需建立生物多樣性的農業生態,提供健康、有生產力也安全的飲食系統。
而全球約有3千多個植物園,過去重點多在承續植物繁殖保存的科學任務,或僅關注花園展示的觀光效益,鮮少重視及保護食用作物的生物多樣性;曾有統計全球植物園(花園)一年可吸引2.5億人次造訪,在這樣先天的優勢條件之下,植物園在提高食用植物的栽培和知識推廣上,實可發揮其影響力,鼓勵植物園應從傳統角色走出來,在全球糧食與生態安全系統上發揮其功能,提高民眾對於植物、農業和環境關係的認識,而這並不違背植物園原有擔負植物科學研究的責任。
在上述的脈絡背景之下,當現代人越來越重視人與植物、食物、環境的關係網絡,芝加哥植物園所推行的風城豐收計畫,展現了一座植物園可以如何關切農業或都市農業發展的社會責任。
風城豐收計畫學徒計畫,畢業後九成就業
對芝加哥植物園來說,都市農業是一項歷史承諾,在歷史責任的推演下,自2003年開始執行「風城豐收計畫」。芝加哥植物園並非單打獨鬥,結合農場、民間組織、社區、學校、企業的資源,展現了強大的行銷能力,將「風城豐收計劃」視為「品牌」的概念,從農業食品安全為城市教育的出發點,以都市農業人才發展計劃為定位,支持建立當地的食品體系、社區健康和綠色經濟,以及尋找有創業精神的都市農耕青年,培養出訓練有術的都市農耕技術隊伍。
該計畫共有4個項目,根據各個項目的內容重點,招募對象的年齡層主要在15至21歲為多,學員背景包括法院替代處分者、成年更生人、失業者、高關懷青少年、符合美國勞動力投資法資格者(指有就業障礙者)、高職生、欲轉換職場跑道者、欲創業者等等。
圖片來源:Windy City Harvest 臉書
「學徒計劃」是與芝加哥市立大學近代西方學院合作的城市農業學分認證課程,課程長達9個月,包含實務與三個月的帶薪實習課程,這是目前唯一由伊利諾州社區大學委員會認可的該類性質的證書,每年約招募15至20位學生,學員以成人為主,背景資格有一些限制。
在實習階段,學員每小時工資為9美元,每週工作時間約37.5小時。學員們要提出作物耕作、生產、銷售的農場經營計畫書,具體提出確實可以持續運作的策略。而畢業後可以選擇創業,只需要支付象徵性的費用,就可以向庫克縣、芝加哥房屋管理局或合作農場租用到耕地,或是選擇受聘於合作的相關企業夥伴,統計從學徒計畫畢業後的學員有高達九成的就業率,所從事的職業均與都市農業、園藝有關,如廚師、農夫、養蜂人、畜牧、農產品銷售、市場企劃、教師、景觀工程等。
WCH方案課程的畢業生(圖片來源:Windy City Harvest 臉書)
創業與職業方案,專家培訓城市農業企業家
「創業與職業方案」則是夜間、假日的認證課程,主要針對欲以都市農業創業的社會大眾。該方案有一個名叫「Farm Incubator」的計畫,這是2013年才啟動的方案,由美國農業部國家糧食和農業研究資助,由專家協助指導初創業的都市農夫如何降低營運風險,該方案需經過精心評選機制,不是每位新農都得以入選。
2016年Farm Incubator 得到美國微型企業基金會的獎勵,讚許風城豐收計畫長期培訓城市農業企業家的努力成果。
青年農場方案,關注低收入戶青少年
「青年農場方案」則關注長期缺乏足夠照顧的低收入戶青少年。以農場基地為培育都市農業領袖的平台,少年們學習照顧作物的責任,團隊合作農務,認識食物營養成分,學習烹飪方法,關懷老弱婦孺的社區送餐服務,並學習在社區販售有機農產品,參與倡導食物正義及公共健康。這樣的訓練是以都市農業教育的價值為核心,讓這群服務對象得以有一個身心重建的安全處所,同時培訓未來職場能力。
在過去13年,累計有900位青少年參與過青年農場方案。曾有研究追蹤這群學員後來的社會發展, 2013年的統計資料顯示,高達93%完成高中學業,53%繼續升大學、20%選擇全職工作,另外有2名持續接受農場職業培訓,而且有一名學員在2014年獲得Gates Millennium Scholar的榮譽。
這也是為何風城豐收計畫曾被伊利諾斯大學香檳分校認定為全國最佳實踐青年發展項目。其最大的成功之一是培養了公民自豪感和社區責任感,如一位學生曾在受訪時表示「農場改變了我的生活,以前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幫助別人。」
2017年推出700個蔬菜箱,部分蔬菜箱送往合作之養護機構供病人食用(圖片來源:Windy City Harvest 臉書)
十年有成,學員每年種植約十萬磅水果蔬菜
風城豐收計畫經營十年有成,學員每年種植約10萬磅水果和蔬菜,為大約14.3萬人提供服務,該計畫業已獲得美國農業部的長期資助及支持,訓練基地已擴展至五座都市農場、一座屋頂農園,合併占地約兩英畝,合作的企業、民間組織、學校、社區更不勝可數。
2017年增加了4.5萬磅蔬菜的生產量!(圖片來源:Windy City Harvest 臉書)
然而,風城豐收計畫的眼界與企圖心,更著眼在氣候變遷下的韌性城市,挑戰要將一些社區改造成都市綠洲,將屋頂花園變成城市綠色基礎設施,改良出適合屋頂種植的土壤,種植原生品種,以降低溫室效應的衝擊;除此之外,也將積極培訓約一百名都市農業大使,進入全國社區推廣都市農業的核心價值。
有句話說:“we are where we are”環境塑造生命,這古木印證了這句話。它生長在世界上最古老雨林中,但這不意味著命運就會平順,這島嶼不是火山陸地,沒有熔岩沃土,土壤貧瘠得很,植物生長是極困難的事,就像家境貧窮的孩子,面對各種生活條件的侷限。
我套用並改寫《爬野樹的人》文中的一段文字,作為開場白:「森林裡的時光過得很慢,一個個季節過去,樹在我們眼中似乎沒有變化,它們是常綠樹,一年到頭都有葉子,樹幹直徑每年可能只增加一公釐,即便如此樹仍永遠在變動中,不斷向上往樹冠層伸展,奮力填滿所有空間。從我們的觀點來看,大樹的歲月過得如此之慢,我們的壽命在大樹歲月的襯托之下,縮成了光火一閃,過去、現在、未來,仿佛都壓縮在一起,瞬間消失。」在天地之間,生命的形式千變萬化,我們能看見的有多少?
這兩年來,經過數次的邀請和數次的婉拒,我終於跟隨荒野人來到雨林聖殿,體驗人與自然的密切關係,同時反思和探索我與自然的關係,將那幾乎失落的,重新連接起。同行的台灣學者如是讚美雨林物種:大之,比他處更大更宏偉;小之,比他處更小更精細,多之,比他處更多更壯觀。彷佛蓋婭有意藏起這個秘密花園,將最好的留給自己欣賞。
遇見生命的怦然心動
一直以來,我從各種書籍、各個著名學者的文字來了解婆羅洲的獨特,文中重複又重複地使用「稀有物種」這個詞。其實這個詞對每個人所具的吸引力是不同的,比如說,在我的觀念裡,所有生物的生命是一樣的,鯨魚和水溝魚同樣是該被善待的,我重視生命平等權,所以「稀有物種」對我來說不具吸引力。當然,「稀有物種」並不是沒價值的,只是它沒叫我「怦然心動」,是的,只有情感才是連結我和大自然的繩索。
我想這就解釋了為何,當大家都拜倒在羅氏根花裙下的時候,我卻轉身注視一棵無名樹,更為它取名「神木」,可笑的是,我並沒看到整體的它。「神木」的基部約三米高,樹幹以上的部位被其他矮樹給遮住了,無法看見,我只能瞻仰它根系,那是一團亂七八糟、錯綜復雜、亂到不是人腦能整理的程度的木。我面對著它,屏住呼吸,腦子一片空白,只知道它觸動了我內心。當生命閱歷變成一件實體,它比任何傑出小說都更有震憾力,「神木」的重度扭曲,甚至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去直視的。它不是有童話形像的野菇,不是有顯赫背景的根花,不是萬人景仰的古木,它是一棵平凡樹,但是,它在我眼裡是一種大美,一種讓人心疼的美,一種讓人感動的美,一種讓人掉淚的美。我「看見」了它為生命所投入的努力和用力。
於是,我開始思考,我要讓你透過這文字「看見」什麼?某位大師說過:「我們所看見的都是我們看不見的。」雨林想讓我看見的是什麼?而我是否真的看見了?
因為生命沒有美醜
雨林生物多姿多彩,沒有哪個是心中唯一主角,不過,學者們此行心中自然是有某些期待的,比如:羅氏根花(學名:Rhizanthes Lowii)。它是其中一個「稀有物種」和萊佛士大王花是遠房親戚,雖然沒做DNA鑒定,但是從它的大花和已知的生長習性看來,沒有任何非親屬關系的嫌疑。
生長於海拔500至700米高度雨林的羅氏根花曾多次在此被發現,小籠包般大小的嫩粉紅花苞寄生在其它植物根部,看起來像小包菜,我期待它像萊佛士大花,但是叫我意外的是,它們雖是親戚,長相和大小的差異卻很大。盛開的羅氏根花躺在枯葉滿滿的地上,棕紅色花瓣和枯葉顏色很接近,一般人看見大概會誤以為是腐爛植物,而它確實沒有花朵的刻板形像和鮮嫩,十來片錐型花瓣包圍小圓心,看起來有點像刺刺的太陽,又像一顆烤焦的黑星星,這朵花實在挑戰我的審美觀。
我想,愛美不單是人的天性,也是神的天性,蓋婭不會失手創造錯誤,是不是有什麼比美顏來得更為重要的?莫非是愛或生命?都是蝶戀花、花戀蝶,但它愛蒼蠅和食腐昆蟲,為了吸引它們,不惜將容貌變得像腐屍,模仿動物皮膚在花瓣上長出的細毛,還用花體溫度來偽裝屍體余溫,更叫人受不了的是根花身上發出的惡臭。真是因為愛而付出得那麼徹底嗎?或是為了生命?就像《畫皮》中的狐妖小唯,因為沒有心不能擁有生命,所以不擇手段,也要得到一顆心。沒有莖沒有葉子的根花,寄生在葡萄藤上吸收寄主的營養,然後,使出所有妖術來蠱惑昆蟲,好讓生命再延續。根花沒有告訴我答案,我只能相信我的「看見」。 每個生命都是奇跡
雨林物種,可遇不可求。我們在森林中尋找了數天,看見數個夭折花苞,失去了生息與色澤,變成烏黑遺體,深感可惜。這些沒能順利成長的花苞,它的死亡還是給我們上了一堂課寶貴的生命課。我常在樹下見到無數種子,有時會嫌它髒亂,希望它不要掉下來,然而,我從沒想過的是,在一萬顆種子之中,最終能夠順利存活的,也許只有一顆,所以大樹才會大量播種。在自然界中那些繁殖量大的生物,要不是生命短暫,就是存活機率低,大樹在我印象中永遠是那麼高大挺拔的,以至於我沒有發現它的存活機率低。
種子是新生命誕生的希望,如果夠幸運,種子落在適合生長的土地上就會發芽,如不,就會被風吹走,或是被鳥吃掉。發芽後,種子就是營養囊,在新芽有能力為自己制造食物之前供養它。成長期間,嫩芽一樣必須面對生存競爭,它可能被昆蟲吃掉,被動物踩扁,也可能搶不到地盤和陽光,更可怕的是生病,一棵樹能順利成長並不簡單,所有的生命都是經歷過風雨才會成長,生命從來不是理所當然,「存在」是無數個偶然連接起來創造的。所以,後來我小心翼翼踏步,避免無心傷害了雨林的孩子。
生命瞬間萬變
前進雨林最大的樂趣就是,就算走的是同一路線,去的是同一地點,但是每一次都會有新發現,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會看到什麼。這個三月野菇出奇的多,我粗略計算,這一趟至少看見超過50種,形態和顏色叫我大開眼界。它們長得太童話,以至於我難以相信它們是真實的活體。我不止一次說過,野菇總讓我聯想到食物,因此,我看見頂著黃褐色半圓帽的橙蓋鵝膏菌(Amanita caesarea)就想到烘培麵包;看見污白鱗鵝膏菌(Amanitacastanopsidis hongo)長了個菠蘿頭就想到菠蘿包;看見牛肝菌傘蓋內側就想起蜜餞;看見寄生菌就想到冬蟲夏草;看見一根根珊瑚菌就想到薯條;看見雲芝就想到棒棒糖;看見紅菇就想到燉雞……我發誓,絕對不是我饞嘴,而是它們就長得那麼怪異。
我曾經問過前輩,若說花為授粉者容,那麼野菇是為了什麼而妝點自己?沒有人能給我答案。於是我又用心思索探討。野菇的生命很短暫,它們長時間潛伏在土裡,等待一個冒頭的時機,這個等待有可能是幾個月、幾年、幾十年,換來的只有幾天,於是它在很有限的時間裡,盡全力讓自己變得漂亮耀眼,讓世界看見它、崇拜它、羨慕它、記住它。我看著眼前的熒光菌,心裡暗忖,我是不是它這一生中唯一的觀眾?鏡頭拍下的是不是它一生中唯一的寫真?
環境塑造生命
在雨林中行走,我很多時候將注意力放在視線高度以下的植物上,很少會留意高大樹木,原因很簡單,雨林喬木個個得像巴別塔,高不見頂,樹冠層又被其他林層遮住了,因此,想在森林中觀賞一棵「完整」的樹是件難事。然而,我還是看見了它。一棵鶴立雞群,聳然入天的Mengaris樹(學名Koompasia Malaccensis),它看似靠近,實際卻離我很遠的樹,它的樹冠看起來就像導彈爆炸後產生的蘑菇雲。我常把Mengaris樹和達邦樹(Tapang Tree)給混淆,因為上帝創造了各種語言阻礙了種族間的溝通,而且它們長得很像,也都是古老樹木。
有句話說:“we are where we are”環境塑造生命,這古木印證了這句話。它生長在世界上最古老雨林中,但這不意味著命運就會平順,這島嶼不是火山陸地,沒有熔岩沃土,土壤貧瘠得很,植物生長是極困難的事,就像家境貧窮的孩子,面對各種生活條件的侷限。或許,環境塑造生命,但是,環境並不決定命運,只要努力就可以創造機會。於是,樹木長出巨大板根來吸收土壤表面落葉枯枝化成的養分。它在同時奮力反地心引力,朝天伸展,爭取陽光,堅實牢固的板根,做它身體的支撐,保持龐大樹身的平衡。不過,這樣還是不夠,於是它長出長長地下根,纏住旁邊大樹的地下根,樹與樹之間互相支持。智者說,我們也一樣,會因為成長環境條件的不理想,而需要朋友的幫助,這沒什麼不好的。我伸手觸摸那堅實,它很硬,卻還不足夠獨立承擔它生命的重量,究竟要有多強才能像山一樣屹立不倒?
採訪手記
我反覆思考著,我要用文字來告訴你一個什麼樣的故事。我們要如何認識植物?要怎麼打開心胸去感受它們的存在、來找出我們彼此共存於這個星球上的原因呢?這篇文字一改再改,呈現方式一換再換,就在多番修改和尋找連接的過程中,我突然看見生命。我和植物以各自不同的方式來完成生命,它有它的,我有我的,你有你的,世界因此而豐富,生命因此而獨特。這也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發現,只是我一直看不見的存在。
本文由「社團法人中華民國荒野保護協會」授權刊出,原文請見社團法人中華民國荒野保護協會
在這個世界,有些生命在我們看不見的角落,默默地努力活著。祂不需要我們的發現、靠近和追捧,只圖完成自己的使命,如果有一天你看見祂,也請不要驚動那孩子。
神木有兩種定義,一種是當作神明敬拜的樹,另一種是樹齡超過1000年以上的巨樹,我無法用肉眼來鑒定眼前這棵巨木的年齡,不過,就其盤繞交錯扭曲糾纏的巨根,顯示了祂生命的堅持,我認定祂是我的神木。「別驚動雨林的孩子」這是我和神木面對面後,心中裡最深刻的想法。在這個世界,有些生命在我們看不見的角落,默默地努力活著。祂不需要我們的發現、靠近和追捧,只圖完成自己的使命,如果有一天你看見祂,也請不要驚動那孩子。
天使的暗語
雨季剛過的三月,我來到隆拉浪(Long Lellang),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熟悉是為我依然在我生長的島嶼上,陌生是因為我離開了我居住的文明城市,心裡有一份因同伴而感覺到的安定,同時也有一份因未知而感覺到的不安。矛盾與忐忑的心情,在一隻「飛翔的黃牛油」出現後,逐漸被安撫。「飛翔的黃牛油」是我給「Butterfly」蝴蝶的暱稱,蝶是我喜愛的自然之一,牠的出現,就像朋友的招呼,使我篤信我的到來是被歡迎的,一切都會安好的。
也許,蝴蝶是我和山神之間的傳話者,每每當我對自然和環境產生疑慮的時候,牠就會出現,給我一些暗示,然後,輕輕展開翅膀,或快或慢地飛回山神身邊。比如:下雨了,我在屋檐下避雨,黑色白斑的蛺蝶也在我右手邊的綠葉上避雨,誰也沒有說話,誰也沒有要打擾誰的意思,牠不動,我也不敢有大動作,這樣的我們沒有明顯的交集,以沉默來默許對方的存在,雨聲是我們共同的音樂。啊!一個念頭閃過,這就是山神想告訴我的事嗎?與我零交流的同伴,就像我和蝴蝶,不需要刻意的交流,安靜地互相陪伴就好。蝶兒的傳話還真的減低了我的不自在感。然後,牠像是確定自己已經完成任務了,於是安靜地離開。
蝴蝶傳話的方式不是只有一種,有時候,飛翔的動作和姿態也是一種蝶語。就像飛行速度特別緩慢的大白斑蝶,人人笑牠太慢吞,是笨蝶也。其實,人不懂蝶之語,牠出現在河邊那棵桃金娘科樹上,總是不慌不急地流連花叢間,姿態何其優雅,看牠翩翩起舞,有種觀賞表演的感覺,白與黑的擺動,左與右的擺動,像風起時飄在空中的花朵。「唯有慢才能看得清楚,何必在意快慢,何必在意與別人的腳步不同,時間是越追越少的東西,慢,才能嘗到生命的味道。」這就是大白斑蝶的話語。
蝶語一點一點地叫我安心,蝶的陪伴向來都是無聲的,然而,這種無聲不是寂靜,我覺得花上沒有蝶才是一種寂寥,一種寂靜。
示愛者的夜曲
雨林中的生物,並不是每個都像蝴蝶那樣,認為沉默是金。有些生物的關懷方式比較笨拙和直接,牠們用聲音來告訴我「不怕,有我在」,比如:那沒尾巴的蛙。蛙鳴一向不是我懂得欣賞的聲音,在我居住的地方,大雨過後的世界被蛙鳴填滿,受不了時,我會兩手叉腰命令雨蛙肅靜,不過牠從不理我,依然高調地唱著牠的求愛曲。今夜我在荒山野嶺,帳篷是我和外界間唯一的隔牆,沒有更堅實的東西可以保護我,但我一點也不害怕,是蛙鳴給了我熟悉感和安全感。有蛙鳴的夜晚,感覺就像在家一樣安全,所以我一夜好眠,連夢也沒有。
不同的蛙以不同的音調鳴著不同的旋律唱出不同的小夜曲,那粗糙歌聲大膽地唱出對情感的渴望,也許,愛與被愛對蛙而言,本是天經地義之事,沒有太多復雜的條件與顧慮。蛙像鐘樓駝俠,總躲在黑暗角落不讓我看見,深怕自己的樣子會嚇著我。牠唱的情歌,我無法了解其涵義,但我善於感覺,我感覺到了一種守候的心情,那是期待、忐忑、歡愉、膽怯、緊張種種的復雜情緒,越是在乎情緒越強烈。我傻笑,心在想,有時候,拙語者的表達,比起甜言蜜語,更叫人看見真心。
我體內的排泄系統,並沒有因為蛙鳴而停止,終於我走出帳篷,摸黑到百米外的戶外廁所去,一路上依然聽見「呱呱呱」,我用牠來代替照明燈,讓自己在黑暗中不孤單。回帳篷時,我意外發現一對夫妻蛙,我的出現把這一大一小嚇了一跳,我為打擾了「二蛙世界」感到抱歉,於是對牠說:「沒事沒事,繼續繼續」,然後鑽進帳篷裡。我想,牠會明白我的語言的。我知道牠在,我知道是牠在唱歌,我知道牠讓夜不寂靜,我知道牠長得不像蝶那樣討喜,我都知道,而我接受這樣的牠,一如牠接受這樣的我。我真的希望牠聽懂了。
惡魔的嘲弄
當然,並非所有動物的聲音聽在我耳裡都是友善悅耳的,比如:某些鳥叫聲。我是說「某些」,因為不是全部鳥叫聲都如此,另外,我不擅長辨認鳥聲,所以無法確定是哪些鳥類。在枝葉茂密的雨林中行走,我幾乎不曾用肉眼發現任何一只鳥的蹤影,所以不知道究竟是誰在搞怪。想必鳥兒是知道的,所以牠才敢肆無忌憚地發出一陣又一陣邪惡之聲,完全不必擔心自己曝露行蹤,就像惡魔肯定你消滅不了牠一樣,於是牠囂張地唱著:「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除了咬牙切齒,四處張望,碎碎念,我別無他法,誰叫我祖先選擇了直立,不是飛翔。
在林中行走,無數個上坡下坡,就算是停停走走,還是會因為體力的消耗而漸感疲累,這時候,從耳朵傳遞到腦子裡的鳥叫聲,總是被我不理性的思維判定牠帶著揶揄的意味,鳥兒嘲笑我無能:「這麼點路也走不了,還說自己是萬物之靈,平時欺負動物多了是吧?現在輪到我來尋開心啦!前面的路還長著呢,有你受的……」鳥叫聲此起彼落,你一言我一語,牠們似乎在談論關於我的進入。從牠們輕快的語調中,我「聽見」 牠們為對我的調侃感到開心。人就是這樣,總以自己的想法來解讀言語,我所「聽見」的,其實都是我內在的投射。同伴們的反應與我不同,當我像個孩子和鳥對罵的時候,他們「聽到」的卻是一種自由,一種因好天氣發出的快樂感,一種因伙伴而雀躍的心情。
我嘗試轉念,嘗試理解,想從鳥叫聲裡,聽出另一意思。你知道嗎?鳥類對人來說是一種很重要的食物來源,我們吃雞、鴨、鵝、鴿、火雞、鵪鶉、鴕鳥、燕窩,這行為比起鳥兒對我的嘲笑,我簡直是罪大惡極。嗯,我了解了。好吧!我為我所犯下的罪來接受處罰,你就盡情地吱吱喳喳吧!
油葫蘆的秘密
其實,鳥叫聲和油葫蘆發出的聲響比起來順耳多了,要不是我親眼看見,還真不相信這個小不點發出的聲音竟然那麼大,「瞿瞿——瞿瞿——瞿瞿」,好像拉壞的小提琴曲,弓與弦的摩擦,產生了一種虐耳的聲音,真是活受罪。好幾次,當我靠近那蟋蟀時,巨大聲響嘎然而止,等我慢慢離開一段距離之後,牠又高歌猛唱,聒噪不停,我轉過身,牠又安靜下來,似乎牠享受跟我玩一二三木頭人的游戲。後來終於被我捉到牠的犯罪證據,我看見牠雙翅立起,以磨擦來發聲,就像法布爾在昆蟲記裡寫的一樣!我感覺自己就像終於發現端倪的偵探,好有滿足感。油葫蘆見自己的行動敗露,並沒有驚慌逃跑,反而發出更嘹亮歌刺耳的聲音,我記得蟋蟀在不同的情況下會發出不同的聲響,比如:呼喚、求偶、攻擊、辨識等等,眼見三五只牠同類慢慢現身,我猜牠是用了我不懂的語言,發出求救訊號。我沒因此被嚇倒,而牠其實是害怕的,但牠選擇勇敢面對我,果然是好戰的勇將啊!
話說回來,如果沒有油葫蘆的磨擦、沒有樹蟬發動機車、沒有鳥兒在嘰喳,這片森林安靜下來,會不會更加叫我感到害怕?藍色星球如果少了一種聲音,並不會停止轉動,但是少了就是少了,少了一種可能,少了一種對生命的熱情,少了一段關系可能產生的連結。
筆者感言:
吳明益說:「在生態學上,失去鳴禽、大型動物的狀況被稱為「寂林症候群」,走在其間我們不再對陌生的聲音感到好奇、張惶與興奮。寂靜之林是一片失去想像力的荒域。」我想他是對的。我知道任何一種野生動物都不會在牠覺得安全情況下,為(對)我發出聲音。牠們的語言是我對大自然的一種遐想,然而,這不是胡鬧,我確實認真聆聽自然,因為我不是「寂林症候群」,我想像林中各種聲音是一種陪伴、一種打氣、一種鼓勵、一種喝采、一分安心。這樣的我和在城市中好靜的我是不同的,因為城市的聲音,聽起來很機械很叫人心煩意亂很有壓迫感。一直到此刻,我才發現,我聽見的是自己。
本文由「社團法人中華民國荒野保護協會」授權刊出,原文請見社團法人中華民國荒野保護協會
自然資源豐富的北歐國家-芬蘭,由於廣大腹地的林地,該國曾經是供應全球紙漿的國家。然而最近幾年,隨著其他亞洲國家的興起後,加上工資便宜,木漿的生意隨至轉移其他國家生產製造,以致瓜分了原本的大餅。
紙漿有二個先天的問題,分別是污染與保育。在製作過程中,紙漿工廠會大量使用化學物品,另外則是森林砍伐速度比樹木的生長快。因此,綠色和平組織針對全世界的生產紙漿的國家都「非常的關心」,並用放大鏡觀看各業者是否有造成環境不能永續的行為。
芬蘭開始思考與推行循環經濟,希望從木材與紙漿中找到新契機以開發多元的生意,善用所有的廢料將其轉變成原料,政府成立生質材料運用的創新中心,用以加強學術人才的培育、新創育成的領域投資的中心,藉以帶動其他地方產業的加入,以提振國家的經濟。芬蘭林業永續成功案例吸引不少國際業者前來取經,台灣的公司也可藉由他們的成功案例,從中尋找符合自己企業的循環經濟。
這些已。
本文由「財團法人台灣永續能源研究基金會、台灣英文新聞(Taiwan News)」授權刊出。如欲進一步了解全文內容,請至財團法人台灣永續能源研究基金會收聽廣播
瑞典人一向不太尊崇民族主義,他們不太誇讚自己的國家,在北歐洋特法(Jantelage)的長久影響之下,「出類拔萃」讓他們渾身不自在,若有人提到瑞典有多好多棒,他們多數可能只會笑笑說:「嗯,也許不錯吧,但還有很多可以改進的。」或是「從別的角度看瑞典可能真的不一樣吧,我們生長於此,總是看不太清楚。」
然而,當說到大自然還有肉品、草莓、馬鈴薯等農產品的時候,瑞典人就不會再如此謙虛了。瑞典人以他們廣大的森林、美麗的湖泊溪流、綿長的海岸線與無數的迷人島嶼、北方遼闊荒野為榮,而在如此迷人的環境之中生長的農產品,也深受國民廣大的喜愛與信賴。
國產的最好,瑞典人心中都有自己的買菜指南
逛一趟瑞典超市,應該很難忽略許多食品上的黃藍色小標章,這種用瑞典國旗顏色設計而成的標章讓消費者一看就能知道這是國產的食物。瑞典自產的農產品種類實在不多,多數食材還是仰賴進口,然而,像是肉品、乳製品、雞蛋、各式穀麥、麵粉、植物油、馬鈴薯和莓果等日常必須品,當然是國產的最好!
這些有瑞典標章的商品通常價格比其他商品更高,但消費者們一般也認為這些國產貨品質更好,所以願意花錢購買。
有藍黃標誌認證的瑞典國產貨
若請瑞典人傳授「買菜指南」,指點迷津,他們多會提起某間超市,在瑞典人人都知道這間超市的肉品品質優良、選擇多,又是瑞典本地出產,要買好吃的肉就一定不能不去造訪;買魚跟新鮮蔬果就要去廣場上的市集找,西海岸直送的魚蝦貝類,價格跟超市出入不大,但新鮮度怎麼能比!
市集裡專賣本地農產品的攤販前總是大排長龍,為了買到當地當季的新鮮食材,多花一點錢也值得。如果剛好問到更「內行」的,他們可能還會告訴你要參加哪個社團,直接向在地小農購買,或是哪些公司提供社區支持型農業或在地農產品的到府遞送服務。
瑞典法規嚴格,KRAV自有永續生產認證標章
瑞典人一般偏好瑞典自產,除了可以減少運輸所造成的環境成本之外,主要的原因在於,他們相信瑞典的法規能保護勞動者與動物權益與保證食品安全;舉例來說,因為有嚴格的法規,瑞典畜牧業使用抗生素的比例為全歐盟最低。
成立於1985年的KRAV協會,提供瑞典的「自有」永續生產認證標誌章,協會並不直接做認證工作,而是委託第三方,一個由瑞典政府監管的組織進行認證工作。申請認證並不複雜,隨時都可以到網站上登記,針對不同的認證對象有不同的規定。若對規章不認同,也可以直接聯絡KRAV進行討論。
對於永續生產,KRAV有比歐盟的有機標章EU-eko更加嚴格、全面的規定。除了環境的保護以外,社會責任也是認證重點,例如生產者、受雇者的權益維護,還有各種動物福利,從如何照顧到如何宰殺,連生產過程的能源使用都有相關規定。
這個標章的特色除了有更嚴格的規章之外,KRAV的概念是整個生產消費鏈都應該做到永續,因此除了生產者之外,像賣店或餐廳的通路也能申請KRAV認證,甚至連漁船和農地、牲口都在認證行列。
KRAV認證:從生產到消費,都有對環境與社會的責任
當消費者看到綠色的KRAV字樣時就知道,放進菜籃中或放入口中的產品,從生產到進入市場的過程都包含著對環境與社會的責任。目前瑞典市場上有約9千1百件經過KRAV認證的商品, 3700位獲得KRAV認證的農人,還有750間商店和1400間餐廳也在KRAV認證之列。
Macken是一個小型社會企業,除了做舊物回收修復、新移民語言與創業訓練之外,他們取得KRAV標章,跟政府合作,在韋克舍市中心經營城市農場,做永續種植。在山丘上的城市農園,規模不大,種滿了各式各樣的青菜花草,一旁的小賣店從七月底開始營運,直賣農場出產的有機蔬菜,一直到九月底的收穫祭,產季結束,賣店也會暫時關門大吉,明年再相見。
生態小丘上的農場與臨時賣店
生態小丘之友,購買「善循環」物超所值
Macken每年花大約兩千克朗,進行KRAV認證工作,在賣店工作的女士告訴我,他們對有機肥料的使用很小心,來源都是同樣經過KRAV認證的農場,這些農場的飼料的來源也都需經過認證,每個環節都要是永續種植,以確保最後產品的品質。
賣店的門上掛著「生態小丘之友」,列了一串在地餐廳、教會、政黨、公司行號的名稱,店員告訴我,這些「朋友」每年支付七千克朗,向他們購買六千克朗的有機蔬菜,剩下的一千克朗作為支持Macken運作專用。朋友之列中包括了一間大型連鎖超市,我以為生態小丘很會打通路,把菜還賣到大型超市去了,女士向我解釋,其實超市不賣小丘的菜,他們利用贊助Macken來支持另一個慈善行動。 原來,超市將向小丘買來的菜送到本地教會照顧窮人與無家者的收容所,支持教會提供伙食給需要幫助的人,這七千克朗的小丘之友會費在這種善的循環中顯得更物超所值!
REKO-ring 快閃行動,實踐地產地銷
「地產地銷」與「永續生產」是瑞典消費者非常重視的兩個原則。原因除了瑞典人對於環境保護的意願與意念強大之外,他們也很在乎產品背後,生產者與生產「媒介」的福祉。瑞典文中相對應於「地產地銷」概念的詞,直翻的話是「近植」或「近產」(närodlat, närproducerat),在國土遼闊的瑞典,儘管是「近產」的產品,運送距離可能也都比台灣多幾倍,對於「近」瑞典沒有明確的定義,重點是鼓勵消費者購買鄰近地區生產的產品。
最近在朋友推薦下加入了一個直接向農民購買的REKO-ring社團,就是一個實踐「地產地銷」的消費行動。REKO是「可靠消費」(rejäl konsumtion)的意思,社團宗旨是希望透過食物連接生產者與消費者,販售的產品不限,從羊毛氈到野豬肉;生產者來自四面八方,不一定是有機種植,但多是小農。
REKO-ring沒有複雜的規章,甚至不是一個正式的組織,只是一個由人們自主組織而成的消費「行動」。這種行動分布於瑞典與芬蘭各處,只要有人發起,在社群網站建立群組,就能開始行動。所謂「行動」也不是太複雜,通常只是一群人在網路上開單下訂,大家約好時間地點面交。
我的社團兩週一次會出現在小鎮警局後方的停車場,消費者與生產者透過面交農產品短暫交流後又各奔東西,有點像另類的「快閃行動」。
消費者在乎動物福利,動物在「有生之年」應過「好生活」
「我們農場的雞從4月到10月都在戶外活動,10月之後有些雞不喜歡待在室內,所以牠們可以自由選擇要在哪裡生活。」社團裡透過永續農法養雞賣雞蛋的小農這樣描述。
為了讓消費者認識自己和農場的產品,農人通常會在社團裡放上各式照片,除了雞豬牛羊、花花草草、蜂蜜與蜜蜂、一大片的馬鈴薯田這些之外,不少人還會放上自己和家人或動物和樂融融的照片,讓消費者知道,農產品來自快樂舒適的環境。
動物福利是瑞典消費者很在意的重點。每年初春,瑞典各地農場都會有一個叫做「釋牛」(Kosläpp)的活動,有些農場會在當天開放參觀,許多人會特地到鄉下去觀看這個活動。釋牛顧名思義就是把牛放出來,初春天氣轉暖時,農人會讓牛隻回到戶外,在室內待了一整個冬天的牛群在可以重見天日的這天當然興奮無比,從牛舍裡蹦蹦跳跳的跑到青綠草地上,人們就是專程來看這些開心快樂的牛,十分療癒的在青草地上跳躍,告別寒冬,迎接新生命的開始。
炎炎夏日在自然保護區裡親水吃草的牛隻
在瑞典人的觀念中,就算是做為生產用途的動物,在「有生之年」也應該過上「好生活」,照顧動物福利可以創造農人、動物與消費者的三贏效果。對農人來說,讓牲畜過的開心牠們才會健康,牠們健康了,產品品質好當然就能給農人帶來更好的收入;同樣的,對消費者來說,在利用其他生物的同時應該盡量降低剝削,在糟糕的環境下生長的動物,產出的食品也不會太好。健康的議題是環環相扣的,從人、環境、動物到餐桌,每個環節都不可忽略。
MAT─全瑞典最大的食物集會,分享食物與想法
了解了這樣的生產與消費觀念,也許就不難理解為什麼每年九月在小城韋克舍舉辦的食物盛會MAT(瑞典文的「食物」之意)能夠聚集這麼多生產者、消費者、政客、業者、倡議者前來共襄盛舉。這個通常為期四天的大型聚會,活動多元,最受歡迎的就是在大廣場上舉辦的農民市集,市集裡來自附近區域的小農提供最新鮮的產品,從蔬果到香腸、果醬、麵包、巧克力都有,甚至有瑞典自產的辣椒醬,市集裡還有美食廣場,使用地產地銷的食材製作美味又具有當地特色的餐點。
除此之外,MAT還有一個「剩食廚房」,由本地超商免費提供即期食品,交由永續廚師協會的專業廚師在戶外現場烹調,來者是客,餐點完全免費,但如果想要對環保、永續工作獻一點力,也很歡迎捐獻,今年甚至還請到有名的電視主廚到場大展身手,噱頭十足。
剩食廚房的宗旨在於提醒人們重視食物浪費的議題,也用創意料理展現剩食的魅力。MAT期間的「永續廚師」烹飪大賽,鼓勵廚師們在料理中加進永續環境的元素,做出有遠見、「未來的食物」。
剩食廚房現場烹飪的廚師們與美味菜餚
除了吃吃喝喝,MAT活動中很重要的部分其實是周邊的會議和討論,MAT期間,針對永續生產和消費的主題,會有各種不同的演講、工作坊或參訪,甚至邀請政治人物針對特定議題作辯論,許多倡議團體或相關企業也會在此時到會場宣傳他們的理念或最新產品。
在這樣的聚會中,從食物出發,連結從土地到餐桌的各路人馬,不但分享食物,也分享各種知識和想法。食物在此做為各種觀念、各種合作的平台、載體,不再只是放入口中的食物而已。
本文由「上下游News&Market(新聞市集)」授權刊出,原文請見上下游News&Market(新聞市集)
在夜晚的漆黑森林也能輕易判斷動物的距離遠近、憑著地上的泥土落葉就可以知道動物走過的痕跡……說到獵人,腦海中是否出現了揹著長長獵槍,在叢林中無聲疾走的身影?
然而,城市裡的你我,雖沒有獵槍也可以揹起相機,用精準的目光展開一場安靜的追獵。走進南港的國家生技研究園區,過往的軍事禁區,如今是探求未來發展的生技研究中心。曾經閒人勿進,因此多了動物的足跡;曾經論及開發,卻又在許多人的努力下,留住復育的棲地。
若是沿以往巡守營區的小徑走上山坡,那麼,一場距離城市馬路只有咫尺之隔的靜獵之旅,將就此展開。
苔痕斑駁的水泥石階上,除了枯枝落葉與泥土,多出了不尋常的動靜。
路旁的腐質層被翻起一個溼潤的圓拱形
前陣子剛下過一場大雨,豐沛的水量沿著相對陡直平滑的水泥階梯沖瀉而下,在階梯兩側留下不少腐植質的堆積。而這些堆積物,明顯被翻動過,拱成了一個個溼潤新鮮的半圓形。
沿著階梯一路往上,兩側隨處可見這些或大或小的圓拱狀痕跡,有時大如登山鞋重重踏下的腳印、有時小得只有一個淺淺的洞。
潮濕落葉堆中,被掘出的小洞
再往上走,路邊出現了習以為常的非洲大蝸牛殼。咦、但這次有點不一樣……
被外力打破的蝸牛殼
蝸牛殼的邊緣破碎成尖銳角度,明顯是被外力打破的。綜合以上種種蹤跡,經驗老道的獵人(生態調查工作者)認為是「鼬獾」沿途覓食的痕跡。
鼬獾(讀音:右歡,別再亂叫啦)是台灣土生土長特有亞種,分類屬於食肉目貂科。嗯,就是跟很萌的寵物雪貂同一個科。但應該不太有人想把他當寵物,因為他在受驚嚇或緊張時,會從肛門腺排出臭味濃厚的分泌物來嚇退敵人,因此閩南語又叫他「臭腺狸 (tshàu-hiàn-bâ)」。
臭臭的鼬獾,有萌萌的愛心臉跟胖胖尾喔!
事實上,在狂犬疫情爆發前,大多數人對這個普遍活動於臺灣中低海拔淺山森林地帶的小夥伴還是相當陌生,在他們因狂犬病而聲名大噪之後,還是常常被跟「白鼻心」搞混。
雖然他們臉上都有一道白色花紋,不過白鼻心的花紋是連續不中斷的從頭上直到鼻尖,而鼬獾的白色花紋不連貫,在眉心處斷開成一個小愛心形;而且白鼻心的尾巴細長如一根灰黑色的棒子、鼬獾則是蓬鬆的灰白色胖胖尾。
與一般對食肉目的靈巧兇猛印象不同,鼬獾短胖的身材有點溫吞、也不善於跳躍攀爬。夜行性的他,通常在地面活動,用發達的前爪挖掘、用像豬的尖鼻子拱進鬆軟的土中,利用敏銳的嗅覺找尋食物。他的主食為土壤中的蚯蚓、甲蟲的幼蟲、蝸牛、蚯蚓等無脊椎動物,不過他其實是個機會主義者,要是遇上小型地棲鳥類、老鼠、或者植物的果實等,他也是一概通吃。
我們若把視線抬起,從鼬獾慣常活動的森林底層往兩旁看,在石階旁的是一片片往昔曾有先民利用、現在已經不再經營維護的「野生」竹林。如果我們再具有獵人般洞察秋毫的觀察力,那麼、也許會發現,看似千篇一律的竹子上,似乎也有某些特別不同的痕跡……?
竹林裡的鬼手印 ?!
竹子表面的細毛,被攀爬過後,留下了清晰的小掌印。比對連續的掌印、以及周遭的環境:留有掌印的竹子靠近步道邊緣、旁邊就是軍方的舊圍牆;而圍牆外,剛好有一顆結實纍纍的龍眼樹!老練的獵人判斷,這應該就是善於爬樹的「白鼻心」留下的,他可能把竹子當作樓梯,跳上圍牆去龍眼樹那兒大快朵頤了呢。
白鼻心,外號「果子狸」,也是臺灣的特有亞種。和鼬獾一樣,都在晚上出來活動。雖然一樣是食肉目,但他主要以植物果實為主食。可以伸縮的腳爪、與特化的腳掌肉墊,讓他成為食肉目中的爬樹高手。
早期臺灣民間據說果子狸具有「食補」的療效,油脂還可以防凍瘡,讓他成為山產店的常客。長期處在盜獵壓力下,曾身為三級保育類動物,直到今(2018)年才重回一般野生動物的行列。但聰明伶俐的外型,還是讓大家通常看到他時,是寵物的機會多過於野生動物。
白鼻心的深夜食堂
白鼻心與被大快朵頤的龍眼樹,其實也是這座城市的居民
這些動物們,也許因為身處食物鏈頂層(數量較少)、也許因為是夜行性動物,而較不常見。但,他們與我們一樣,生活在這座城市的某個角落。也許是一處廢棄的果園菜圃、也許是一塊早期的軍事用地、也許是居家後山鮮少維護的水管路、也許是山邊一條尚未被水泥化的小溪溝。在臺北這座群山環繞的城市中,動物們沿著從山區伸出的綠手指,低調而努力的生活在綠色與灰色彼此鑲嵌的夾縫中。
如果我們有獵人般一葉知秋的敏銳,我們也許會在居家附近的河濱、慣常散步的小公園、週末踏青的山徑上,發現各式設籍於天龍國的動物蹤跡;如果我們有獵人般敬畏萬物的心,也許我們會更關心,我們所屬的城市空間裡,那些灰色與綠色色塊的消長,是不是也留下了給這些動物的彈性。
Cerca Trova「尋找,就尋見」。我們一起來當城市裡的獵人,尋見身邊的動物蹤跡、尋出與更多生物共存的未來。
本文由「人禾環境倫理發展基金會」授權刊出,原文請見人禾環境倫理發展基金會
「綠色企業」是指企業以永續發展為公司目標,將與自然和諧共存、環保節能、低碳與愛地球作為信念,將環境管理納進企業管理方針並真正取得成效,製造出的綠色產品,不僅節省能源與資源,對身體健康也無害。其中,最重要的關鍵在於需正確計算出產品的生命週期,以了解產品是否真正符合綠色理念。
「綠色行銷」是在銷售產品時注入綠色思想,一般產品目的是滿足顧客需要及創造企業利潤,且大部分消費者在購物時不會考慮到對環境是否會有傷害,反而較在意實用與方便性。現在「綠色消費」的觀念越發蓬勃,消費者希望生產者能兼顧生態保護與人類自然和諧,開發出對地球生態更好的綠色產品。
綠色概念漸漸受到消費者認同,也成為一種時尚和潮流,但往往消費者卻難以分辨真正的綠色產品,許多市售標榜的綠色產品,其製造成份和宣傳大相逕庭,給了生產者「漂綠」的不誠實心態。
「漂綠」的六大問題點,第一,是隱藏代價,廠商多半只透露產品解決的部分環境問題,卻刻意隱藏了仍有許多環境問題待解決的情況;第二,缺乏科學實證的證據,證明產品的綠色效益;第三,宣傳語含糊其詞,使用「無化學品」、「全天然」等標語。第四,企業宣傳時會將不相干的資訊連結以混淆視聽;第五,兩害相權取其輕,對於產品對環境的影響,只彰顯益處而隱藏壞處;第六,虛謊不實。故此消費者應多自行去了解所聞資訊屬實與否,驗證網路資訊的真實性及產品風險是否具科學證據,才能揀選到真正最好的綠色產品。
本文由「財團法人台灣永續能源研究基金會、台灣英文新聞(Taiwan News)」授權刊出。如欲進一步了解全文內容,請至財團法人台灣永續能源研究基金會收聽廣播
尚德村位於台東縣東河鄉泰源盆地的南側,是海岸山脈環繞的美麗幽谷。
幽谷中的尚德
在台東海岸山脈南端的泰源幽谷中,有一群散居於此的阿美族人,也有因八七水災、或隨退輔會「東部開發隊」移居來此墾殖的居民。這個區域在民國五十八年自泰源村行政轄區劃出,經村民大會決議,取「軍人崇尚武德之精神」,將村子命名為「尚德」。
隨著時代的變遷,許多人到都會區尋找新的工作機會而遷出尚德,這裡快速地沒落。早期居住在這裡的二千人,現今戶籍人口僅存三百餘人,而真正住在村子裡的,也只剩下一百多人了,留下來的,多是最早居住於此的阿美族人。
尚德的水與綠
因為人口外移與低度開發,沿著馬武窟溪南溪而上的谷地,散布著一塊塊的梯田;再往山邊去,是早期開鑿的水圳,順著海岸山脈,將最乾淨的原水引入田間;山坡上那些種植了幾十年的老梅園,襯著海岸山脈的山景、雲霧,在這片山谷,可以看到綠色的樹海、金黃色的稻浪、白色的梅花盛開,全年春、夏、秋、冬、日、晨、昏,有著不同的面貌與美景。
在平緩的山稜線上,是一大片早已無人管理的柚子園,巨大的集塊岩散布其中, 形成特殊的環境景觀。也因為荒廢、車輛不易抵達,讓稜線上一棵百年茄苳老樹得以保存。這些幽谷中的水與綠,是尚德珍貴的自然資源。
照顧人、保護環境
橄欖葉合作農場理事主席陳人鼎,在二○一一年回到尚德。返鄉,是為了人和土地。返鄉後更深刻體驗到周邊居民的需要,看到老人、小孩需要被照顧,於是他成立了社區發展協會,從照顧、關懷老人、開始,慢慢了解問題之所在─地方需要有產業的發展、農業要轉型、居民需要有工作,於是萌生籌組合作事業的想法。
在社區整合成熟後,與社區父執輩、長者共同討論,陳人鼎決定延續祖父早期經營合作事業的理念,也因社區土地面積足夠、大家願意將土地整合,故決定成立合作農場。
合作農場取名「橄欖葉」係取自《聖經》典故,鴿子帶來橄欖枝,代表著希望。希望透過產業整合的方式,讓土地有新的希望,居民有新的盼望,可以在當地安居樂業。陳人鼎回鄉後做過農林漁牧,最後選擇種植「香草」(薄荷、左手香、檸檬香蜂草、香茅、薰衣草等),因為香草的栽培可以使用友善農法、友善土地的耕種方式,加工後經濟價值高。目前已和廠商簽訂合約,進入規模化生產,也將升級至二級、三級的產業,如製作香草茶、精油。未來會保留這片農業生產的美麗土地,讓農村景象可以留給下一代,是他對土地的責任與想法。
成為台灣的普羅旺斯
橄欖葉合作農場成立以後,以香草做為尚德發展的核心產業,讓尚德成為台灣的普羅旺斯,是農場的願景。由農場和部落的中高齡長者共同勞動,建立自己的工班,農場育苗、種植、採收等作業程序也在摸索中成長,近年和民宿業者合作,鼓勵農地農用、種植香草,增加香草的種植面積與量;一級生產穩定後,農場開始提煉精油、研發香草茶,從標準化、包裝到設備調整,仍在持續研發的工作。
以阿美族的Ina(媽媽)為主的香草工班,要打造台灣的普羅旺斯
農場現階段還談不上獲利,為了增加農場的現金流,開始推展體驗旅遊,利用尚德的水圳、百年老樹、自然地景、閒置小學等資源,發展休閒旅遊,以支持農場運作。
二○一七年,尚德社區發展協會和合作農場爭取到尚德國小的認養,以尚德國小做為村子的中心,繼續進行關懷老人、兒童的工作,也利用學校場域,落實「農學苑」、環境教育的理想,讓有心返鄉的青年可以得到完善的農業訓練與輔導,也以此作為尚德的窗口,推動環境教育、體驗旅遊,把「教育」─「人」─「環境」的連結重新建立起來。
本文由「有限責任台灣主婦聯盟生活消費合作社」授權刊出,原文請見《綠主張》月刊,2018年5月,174期蘋果在美國推出月費制手機,形同消費者購買的是產品的「使用權」而非「擁有權」。 這種商業模式是企業邁向循環經濟的開始,台灣的手機供應鏈業者準備好轉型了嗎?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為了要賣出更多的產品,廠商刻意讓產品在使用一定時間後就會壞掉。這種所謂的「計畫性汰舊」(planned obsolescence)讓大量資源被製成產品後,又迅速成為廢棄物,導致當今環境衝擊與資源耗竭的全球危機,這正是循環經濟可以翻轉的現況。 以人手一支的智慧型手機為例,使用了三十幾種元素,使用了大量的能資源與勞力,平均壽命卻只有二十六個月,形成大量的電子廢棄物問題。縱使其中眾多零組件,都還有高度的利用價值,但由於產品設計與回收系統的因素,導致這些資源都只能打碎成為降級的材料,或淪為廢棄物去化處理,造成二次汙染和資源浪費。 問題根本在於「產品擁有權導向」的商業模式:賣得越多,才能賺得越多,所以要仰賴計畫性汰舊來維持獲利。要打破這個困境,我們必須要歸零思考,了解到我們實際上的需求並不是產品的「擁有權」,而是「服務機能」而已。 當使用者僅僅購買手機的「服務」,而非購買手機這項「產品」時,手機能夠提供服務的期間越長,也就代表廠商的獲利越多;因此手機要被設計得堅固耐久,並容易被拆解、維護,以延長生命週期。 由於廠商掌握了產品所有權,所以在取回生命週期結束的手機後,透過先前優良的設計與工序,讓大部分零組件能直接被使用在下一支手機上。無法直接使用的零組件,也能輕易又友善地被分解,達到100%回到原物料的供應鏈內,為手機「從搖籃到搖籃」的一生負起完全的責任。 蘋果在美國推出月費制的服務,這個模式可以以減少新原料的開採,改從廢棄的蘋果產品中取得製造新手機所需的原料:使用者每個月支付一定費用,每年就能取得享有保固的新手機,舊手機則會回到蘋果的工廠,透過專門的機械手臂分解,讓其中的零組件與材料能夠透過一定的程序被重新使用。 這不僅宣告服務型商業模式即將到來,也代表供應鏈生態將會有革命性的轉變,我們準備迎接轉型了嗎? 本文由「財團法人資源循環台灣基金會及今周刊」授權刊出,原文請見財團法人資源循環台灣基金會
翁恆斌:攀樹如朝聖之路,也像拜訪好友
為了推廣台灣對攀樹的認識,翁恆斌於2017結合多位攀樹師一同成立「台灣樹藝暨攀樹運動發展協會」,開辦課程讓想考攀樹師證照的民眾有學習的管道,同時舉辦攀樹活動,希望以休閒娛樂的方式提升大眾對攀樹的了解。
翁恆斌說,自己從小喜愛戶外活動,畢業後投入環境教育工作,偶然機會下接觸到攀樹,就此埋下成為攀樹師的志願,如今身為攀樹教練兼考官,教授各種攀樹知識和技巧。他強調,「爬樹沒有想像中困難,站在娛樂的角度,攀樹是一種老少咸宜、兼具挑戰和趣味性的休閒活動。」
原以為爬樹只是一種向上攀爬的高度挑戰,換取抵達樹梢時能一覽絕美視野的獎勵。但對翁恆斌而言,爬樹不是對樹木的征服、也不是為了居高臨下,而是在攀爬過程享受與自然的近距離互動,感受樹木生生不息的活力,同時觀賞樹冠層中豐富的生態系,「比較像是朝聖的感覺,心情很平靜、完全沒有恐懼。」「它(指樹木)在這裡很久了,是它願意讓你上去、你才能上去,它看過的東西比你多太多了,我們必須尊敬它。」
至今已攀過兩百棵以上樹木,翁恆斌把每次的爬樹當成「拜訪好友」,「就一種找朋友的心情吧!摸摸、看看它,順便巡視一下有沒有枯枝要修剪和整理的。」也基於擔心人類對林地的持續破壞,翁恆斌攀樹時總是習慣與大樹對話、默默祈禱樹木能健康活下去,期待還有下次相見的機會。 民眾體驗攀樹樂趣(照片來源/翁恆斌)
年僅24歲女攀樹師 在樹上奏起輕快樂章
同樣也在「台灣樹藝暨攀樹運動發展協會」工作的許荏涵,今年24歲,去年成功考取證照,成為台灣唯一一位女攀樹師、也是國內最年輕的攀樹師。
出生於彰化農村、又身為女性,家人總是交代許荏涵未來找份穩定工作、能餵飽自己就好,但她始終藏有一份想看看世界的願望。有次偶然參與爬樹活動後,她就此著迷,在不被大家看好的情況下,首次參賽就以黑馬之姿奪得「台灣攀樹錦標賽」(Taiwan Tree Climbing Championship,簡稱TWTCC)台灣女子組冠軍,隨後接連再拿下香港、廈門攀樹比賽的海外女子組一、二名,今年8月將代表台灣參加在美國的「國際攀樹錦標賽」(International Tree Climbing Championship,簡稱ITCC),令老闆兼教練的翁恆斌對她稱讚不已。
許荏涵坦言,接觸爬樹後打開了原本較封閉的性格,未來則希望透過參賽與各國好手交流、開拓眼界,完成遊歷世界的夢想。不過令她更開心的是,現在家人不僅全力支持她的目標,甚至對攀樹充滿好奇、還主動表示想體驗爬樹活動。
攀樹師許荏涵(攝影/林珮君)
許荏涵用「擺盪的音符」描述攀樹意象,「一棵樹上有很多繩子,爬樹繩直直垂盪下來,人們高高低低的在繩子中間、很像五線譜。」許荏涵形容攀樹時就像在樹林間流動的音符,從自己喜好奏起忽高忽低、時快時慢的旋律。
此外,她也分享每次爬樹都是一次新的旅程,「儘管有一棵樹已經爬20次了,但每次景致還是會有不同,因為天氣不一樣、心情也就不一樣。」有時有霧霾、看不見前方,有時則天氣佳、能眺望對面山頭;晴天景致令人心曠神怡,陰天細雨裡也有特殊風情。
許荏涵示範專業攀樹動作,她先進行重量測試、確認樹木強度,再熟練的將投擲袋拋向樹椏、安裝好爬樹繩,接著雙手抓起繩子、輕鬆攀爬而上,不一會就抵達樹梢俯瞰而下。 攀樹可以紓解壓力、飽覽美景(照片來源/翁恆斌)
透過爬樹動機,喚起大眾對樹木的重視
「希望讓學員回去後會開始看樹。」翁恆斌指出,人們總是從家中、公園、路邊樹木面前匆匆走過,不曾駐足觀賞,與樹的連結十分薄弱;但親自爬過樹後,可能會開始留心周圍的樹,設想「這棵樹能爬嗎?」有了這樣的動機,也就願意對它的健康狀況投入關心,當大眾都開始重視時,樹木亂剪問題也才有機會改善。
另一方面,當人們有了第一手的爬樹經驗後,就能深刻體會樹木的強壯以及意識到人為破壞的嚴重性,「一棵樹能承受20人攀爬也不會傾倒,但卻會因為不當修剪受到損害。」希望透過攀樹課程進行環境教育,不一定非要攀到制高點,而是體會與自然親近、了解如何友善與樹木相處,進而看見都市中路樹遭齊平斷頭的悲歌,喚起大眾的生態保育意識。
本文由「上下游News&Market(新聞市集)」授權刊出,原文請見上下游News&Market(新聞市集)
「攀樹師」靈活的攀爬上樹,進入茂密樹叢、剪去生病和乾枯的枝條,貼近樹身做「健康檢查」,補足吊車機具難以進入的樹冠深處,以友善樹木的方式取代作業機的統一化動作,讓樹免除被粗魯砍頭亂鋸的命運。除了為樹木服務,「攀樹」也是適合全民參與的休閒娛樂,2015年取得台灣首位攀樹師證照的翁恆斌表示,爬樹不是對樹木的征服、也不是為了居高臨下,而是在攀爬過程享受與自然的近距離互動,感受樹木生生不息的活力,同時觀賞樹冠層中豐富的生態系。
「比較像是朝聖的感覺,心情很平靜、完全沒有恐懼。它(樹木)在這裡很久了,是它願意讓你上去、你才能上去,我們必須尊敬它。」
攀樹師為樹木健檢、進行友善修剪 全台僅十名
攀樹師為台灣的新興行業,除了具備樹木知識,判斷樹木能否安全攀爬以進行樹木維護工作外,更有著專業爬樹技巧,能應付在樹上發生的各種突發狀況。台灣目前有十名攀樹師,皆持有通過美國「國際樹木學會」(International Society of Arboriculture,簡稱ISA)所認證的攀樹證照。
翁恆斌解釋,攀樹師的主要工作為修剪樹木,其工作風險高、需要高度專注力,精神壓力和體力消耗皆大,在美國甚至名列前十大危險工作。不過正確的修剪不僅能除去結構不穩、可能掉落的危險枝條,也能讓原本相互遮陰的樹葉重新獲得充足的陽光。而正確的修剪位置能幫助樹木傷口較快癒合、避免腐朽菌的入侵,因此專業的修樹技巧十分重要。
翁恆斌進一步指出,經常看到路樹被粗暴對待,長期的不當修剪讓樹木遭受巨大傷害,但機械修樹的優點就是方便、快速,能一次完成大面積的樹木管理;相反的,攀樹師會反覆跟雇主溝通、達成共識後才會動刀,修剪時也會依照樹木的生理需求,適當調整樹枝和樹葉的量,因此較花時間,一位攀樹師一天頂多修剪兩棵樹,他表示,目前服務的對象多為受保護的老樹和私宅庭院。
攀樹師翁恆斌(攝影/林珮君)
考攀樹師不容易,合格率僅三成
取得攀樹師證照並不容易,雖然國際間有多個承辦單位,但就屬ISA最為知名,而2017年起「台灣都市林健康美化協會」開始代理ISA業務、承辦攀樹師證照考試,因此民眾不用再飛往國外赴考。不過學員報名前需要累積18月以上的攀樹工作資歷,並取得「樹上空中拯救」技術證明(Aerial Rescue)和CPR證照。
身為攀樹師證照考官的翁恆斌解釋,學員考試時要通過筆試與術科,其中以實際操作的關卡最為困難,「考生被帶到一棵12-15公尺高、且從未爬過的樹木前,規定要在30分鐘內完成所有指定修樹動作。」考生必須即時在腦海中規劃好攀爬路線,避開所有障礙物(如石頭、電線、蜂窩),妥善運用繩結和裝備。考試採扣分制,考生一舉一動皆馬虎不得,「合格率約三成左右。」
攀樹師示範正確修剪樹木(照片來源/「攀樹趣」)
文大首開攀樹課 從工作、運動、休閒面推廣爬樹
文化大學森林暨自然保育學系開全台大學先例,自2016年起開設「樹藝學」和「攀樹學」兩門新課程。負責授課的助理教授謝佳宏表示,都市林的診治與養護十分重要,正確的修剪會讓樹木越修越健康。但傳統機械修樹多半不了解樹的生長結構,往往直接把樹冠層切掉,形成「斷頭樹」,增加樹木枯萎和死亡的機會,希望社會正視樹木的健康管理。
「樹藝學」聚焦在理論面,教導學生判斷樹木健康與風險防治;「攀樹學」則與業師合作,教授攀樹技巧、繩結和手鋸操作等技術,並在校內進行攀樹的實際演練,讓學生修完課後能具備攀樹的基本能力,「參與的學生十分踴躍,大家也越來越認識這項工作了。」
文大森保系開設攀樹課程,教導學生攀樹技巧(照片來源/文大森保系)
謝佳宏指出,攀樹原為修剪樹木的一項專業技術,但其實也是適合全民參與的娛樂活動,即運動攀樹和休閒攀樹。他鼓勵學生提升攀樹技巧、積極參賽增加交流,也時常帶領學生舉辦攀樹體驗營,教導參與者如何正確的爬樹,「我們會使用『樹皮保護器』,防止爬樹繩滑動、增加樹皮的磨損。」強調爬樹過程最重視人員安全、亦不會傷害到樹木。
生物名稱一直都是做為溝通分享的最直接途徑及重要媒介,該怎麼降低這種「不知道」的冏境,讓我們都可以自力救濟地累積野外觀察的經驗或成就感呢?
帶著孩子跟著親子團在野外玩耍多年,最常遇到的問題就是「這是什麼?」,當孩子興致高昂的地分享他的發現時或提出疑問時,缺乏相關背景知識的媽通常只能說:「我們拍下來,回去用網路查」。但現實狀況往往是,回去查也不見得查得到。這時候,求知的熱情難免受挫。
生物名稱一直都是做為溝通分享的最直接途徑及重要媒介,該怎麼降低這種「不知道」的冏境,讓我們都可以自力救濟地累積野外觀察的經驗或成就感呢?這一直是非科班出身的家長在野外引領孩子的大門檻。宜蘭親子團奔鹿團集會時,荒野棲地部主任謝祥彥〈自然名:雁子〉和大家分享一個好用的APP - iNaturalist,不但解決了我多年的困窘,更是把我的視野從好奇的一般民眾,提昇到公民科學家的高度。
iNaturalist前身是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資訊學院碩士班的期末計畫,目前加州科學館收購為其品牌,是一個簡易使用的物種辨識及鑑定軟體,經過香港、臺灣學者的努力下,目前已經有中文化介面。使用者只要使用手機清楚拍下觀察的物種,連同發現時間、地點等紀錄〈手機需開啟定位功能〉上傳後,就有許多自然科學家和博物學家在線上進行鑑識。單單一個午後,我和孩子在五十二甲濕地觀察上傳的數十筆資料〈包括物種照片、當下依經驗選擇暫定的生物科屬及手機上傳時的位置等〉,隔天就看到每筆資料有被重新鑑定過〈甚至還附上鑑定依據〉,或是同意鑑定的紀錄,這是一個多麼神奇的回饋機制呀!
一個使用介面良善的軟體不但連結的世界各地愛好自然觀察的研究者,也使得一直在門外徘徊的素人有個進入大千世界的鑰匙。除此之外,iNaturalist還有統計的功能,以示範的過程來說,先透過介面上的地圖圈定的五十二甲濕地範圍設定為一個專案,往後不但是荒野發動的自然調查,即使是路過五十二甲的路人上傳的紀錄,均會成為這個專案內的一筆資料,透過持續的紀錄,使用者不但可以了解特定區域的生物多樣性、不同生物活動周期、物種的變化,在面對生態保育或開發議題時,也可以提出科學證據,以明確清楚的表述代替情緒性或無法被檢驗的政治決定。
這個國際性的軟體,透過各地使用者的紀錄、上傳及鑑定過程,使用簡易,除了使用者能增加自然觀察的成就感外,也讓每一筆觀察資料成為研究大千世界或是保護環境的小螺絲釘,說這是一個開放性、動態成長的國際生態博物館也不為過。
「裡山青果社」集氣助農友,政府輔導死角,NGO來補足
不過這些年裡山塾覺得推動上難度最高的,當數農友這一端。
大多數的食農教育都是著眼在消費端,裡山塾想做的卻不只此,而是整體環境的永續,如此一來,生產端的改變也不能忽視。農友需要什麼協助?如何實現人類社會和自然和諧共存的里山環境?「裡山青果社」於焉誕生。
來參與活動的孩子幫忙農友撿拾枯枝(攝影/蔡佳珊)
裡山塾所在的苑裡蕉埔是丘陵地帶,有梯田,也有不少柑橘和文旦園。「我們發覺這裡農友的產銷班不夠活絡,再來就是沒有比較好的資訊管道去獲得果園管理的技術。譬如遇到病蟲害問題,不是問農改場,而是問農藥行。」江進富道。 裡山塾開始與農友熟識後,發現這些山區農民真的有很大的資訊落差,連核可用藥有哪些都不清楚。「農委會的輔導從農試所、農改場到農會系統一路下來,其實有許多著力上的死角,這些死角需要不一樣的作法,我們NGO可以去補足這部份的角色。」
舉個簡單例子,裡山塾找了農改場專家來為農友說明病蟲害管理用藥,「農友以為是農改場推薦我用這些藥,我們必須在旁邊翻譯說:你們去農藥行,要帶這一張清單,買農藥的時候要問,這個藥是清單裡的哪一支?如果不在清單裡,就不能用喔,否則驗出來,會被罰錢喔!要講這麼多,農友才知,原來是這樣喔。你看,資訊落差有多大!」
裡山塾核心農友張寶山的果園,已三十年未用除草劑(攝影/蔡佳珊)
石虎現身,友善栽培果園等年輕人歸鄉
「裡山青果社背後有一個蠻龐大的思考,」江進富說明,他觀察到如果照過去產銷方式,整個農業沒辦法轉型。「永遠都是大盤商來買,都在比量,沒有管品質。每年文旦都是八塊、十塊低價賣出去,其實是很可惜的事。」再來就是農藥過量或錯誤使用,長久下來,農民自己的健康也會受影響。
再放大來看,果園就位於整個山區丘陵線下,正是石虎的棲息環境。所以裡山塾希望農友們可以做草生栽培,「果園生態會比較豐富,石虎的食物會比較夠。」目前裡山塾的核心農友都允諾不用除草劑,且減少農藥使用,採收前三個月停止用藥。
一開始農友們並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可以保護石虎,只是希望友善栽培的水果能有消費者認同。後來果園裡架起了紅外線自動相機,果真拍到石虎影像!裡山塾就趁機宣導:如果讓消費者知道你們在保護石虎,他會更想來買水果喔!
其實裡山青果社更衷心盼望的,是一旦取得消費者認同,是否能有更多年輕人願意回來做。「不要讓老一輩把果園賣掉,因為賣掉就變成『兩分半農舍』,就回不來了。」裡山塾的夥伴們每天看著四處張貼的農舍廣告,深覺憂心。
農友果園中夜間拍到石虎的可愛身影(圖片提供/裡山塾)
後面要有人培養民意,才能支持在前面衝的人
相較於捍衛農地、反對污染的前線環保團體,做環境食農教育的單位就像是穩固軍心的後備部隊。「後面要有人慢慢告知民眾這些議題,他才能去支持在前面衝的人。」步調看似緩慢,但持續累積就有成果。江進富認為,民間單位已經走得比政府快,「教育的目的就是在培養民眾的認知,這個認知出來,才能讓社會產生變革的力量。」
臨走前再回頭看,高高的椰子樹和寬廣安穩的老屋,如同裡山塾一以貫之的精神:目標高遠明確,作法穩扎穩打。這一隅看似安靜的里山,正燃燒著環境食農教育耀目的火花。
本文由「上下游News&Market(新聞市集)」授權刊出,原文請見 上下游News&Market(新聞市集)
強調高產量的農業「綠色革命」(Green Revolution)打著解救飢餓的旗幟來到非洲,但沒帶來盎然生機,這片古老的大陸依舊黑暗,南撒哈拉仍有超過二億人營養不良。
來自衣索比亞,在瑞典斯德哥爾摩大學擔任研究員的「非洲糧食主權聯盟」(AFSA)創辦人畢雷(Million Belay)表示,問題出在與綠色革命攸關的測量指標「糧食安全」(Food Security)「著重產量,不在乎如何生產、是誰生產。」 解飢的方法漠視小型生產者處境,像是只在有路燈照明的地方摸索,不往暗處摸去,永遠無法找到丟失的鑰匙。
在聯合國糧農組織(FAO)羅馬總部舉辦的第二屆「生態農業」(Agroecology)研討會期間,畢雷接受《上下游》記者專訪時表示,糧食安全雖然也涵蓋儲存、運送與流通等次指標,但還是沒有切中要害。必須以「糧食主權」(Food Sovereignty)的概念替代,「納入環境、文化與人權面向,推動生態農業,才可能解決非洲的飢餓問題。」
非洲糧食主權聯盟(AFSA)創辦人畢雷(Million Belay)攝影/鄭傑憶
加入「現代化行列」的非洲小農,飢餓問題無解
在新自由主義的推波助瀾下,農業全球化的風潮在1980、1990年代吹到非洲,「非洲綠色革命聯盟」(AGRA)與「非洲肥料農企夥伴」(AFAP)接續成立。在農化巨頭孟山都、先正達(Syngenta)與挪威化肥大廠亞拉(Yara)的遊說下,非洲多國政府順應大企業邏輯推動種子與肥料的管理政策,輔以貸款,鼓勵農民邁向「現代化」。
跟隨世界貿易組織(WTO)的規範,非洲國家也相繼取消保護措施和農業補貼。現代科技加上自由貿易農業如虎添翼,但許多非洲農民沒有嘗到豐碩的果實,反而不敵低廉的進口農產品競爭,貧困的小農被擠出市場外。
加入「現代化」行列的農人越來越仰賴外部提供的化肥、農藥與種子,難以獨立自主,畢雷指出:「就像是被鎖進(lock-in)一套制度中,即使想逃,農民也難以脫身。」
加入綠色革命的農民,受制於大廠的肥料、農藥與種子
國民黨政府在接收台灣後,以物物交換的方式推動「肥料換穀」,透過農業生產仰賴的商品來換取農民的稻穀,統制了糧食也掌控了零細的農民。非洲國家不採物物交換,也不是政府專賣制度,畢雷指出:「但跨國大企業的遊說力量非常強大,政策受到想要賣農藥、賣肥料與大數據的農化大廠控制。」這些大廠透過金錢攻勢,影響了政府的決策。
根據「非洲糧食主權聯盟」2017年報告,在許多非洲土地上,肥料用越多,土地卻越貧瘠。世界銀行(World Bank)的研究也指出,約28%的非洲農地肥沃度逐漸衰退中。外國的雄厚資本讓綠色革命在非洲以大農的樣態出現,也引發農地掠奪的爭論。
1970到1990年代,日本在巴西的密林州(Mato Grosso)投資大片土地種植大豆,以滿足日本需求。近年來,日本與巴西合資在東非莫三比克租用約1400萬公頃土地,希望複製巴西大量穀物出口的模式。儘管是「農地農用」,但莫三比克在地小農抗議,如果計畫成真,他們可能失去賴以維生的農地,農產增加也只是「虛胖」,食物送不到當地挨餓的人嘴裡。
贊比亞是非洲農業發展困境的縮影,雨量豐沛,但長久以來農業產出低落,政府冀望藉著綠色革命拉高產量。可是著重提振玉米生產的補助政策排擠了其他資源,農民棄守當地原有的蔬菜、豆類、根莖類農產,失去多樣的營養來源。在政策的誘因下,農夫也習慣大量施用化肥,平均每公頃施用30公斤,遠超過非洲的11公斤平均值,結果是贊比亞的地力下滑。
非洲糧食主權聯盟跨國串連,打造一致的聲音,農民講話更大聲
「我們不要盲目的發展,」畢雷表示。面對強大的外來勢力,以及容易貪腐、被收買的政府,非洲公民團體跨國串連在2009年成立了「非洲糧食主權聯盟」,把農夫、牧人和漁夫等小生產者團結在一起,「發出一致的聲音、拉高分貝,推動以生產者為中心的生態農業。」
「生態農業」以農人為中心,運用生態科學來研究、設計和管理永續農業與食物體系。這套由下而上的草根運動受到聯合國糧農組織(FAO)和多國政府重視,但畢雷也指出,「在非洲推動需要打造出民主的空間,」農民的聲音才可能被聽見,發動改革。
圖片來源:AFSA
以「糧食主權」代替「糧食安全」
糧食安全指標設立的目標之一就是解決全球的飢餓問題,尤其是貧窮的非洲。可是畢雷認為,這個指標已經偏離初衷,必須強調各國的「糧食主權」才能從當前問題叢生的食農體系脫身。
根據聯合國糧農組織(FAO)的定義,「糧食安全」是指每個人無時無刻都要有實體、經濟與社會的管道取得足夠、安全且營養的糧食,迎合其飲食習慣及糧食偏好以維持有活力的健康生活。
「簡單來說,『糧食安全』指的是一種狀態,對權力的不對稱、食物如何生產、由誰生產的關注不足,也無法完全反映國際貿易的問題。」畢雷接著解釋,「相較之下,『糧食主權』是個權利的概念。」談及農業時,必須顧及健康、環保、文化與人權四大面向。
與綠色革命相互交織的美式速食文化讓一些非洲國家「未富先胖」,肥胖症成了新的流行疾病。畢雷說:「這暴露了糧食安全的缺陷,在評估當前的食農體系時,忽略了對環境、健康的衝擊。」
非洲糧食主權聯盟以健康、環保、文化與人權四大標準,分析各地的農業情況,目前已經累積了五十多個案例,挑出優良模
圖片來源:AFSA
不在乎糧食主權,自由貿易受制於人
日新月異的科技與新自由主義打造的國際貿易架構,農產品跨越國界貨暢其流。依照各地稟賦與各國比較利益推動農產品貿易,更符合經濟學主張的效益,強調在地生產的糧食自給率豈不過時?
畢雷首先釐清,「糧食安全雖納入糧食自給率,但侷限在國界之內。相較之下,糧食主權是更寬廣的概念。而且糧食自給率並不觸及農產品的品質和權利議題。」
儘管以糧食安全的觀念分析,過度倚賴進口、壓低糧食自給率也是充滿風險。「糧食安全的定義中提到了『無時無刻』,亦即不只是承平時期。」畢雷反問:「一旦有任何危機,原有的出口國拒絕供貨或是不再生產,仰賴進口的國家要怎麼辦?」主要糧食出口國通常也掌握了訂價的權力,足以影響經濟走勢,「換句話說,進口國是把糧食主權放在別人手中了。」
即使是同樣的農產品,在國外生產也更難掌控品質、生產過程,監控的成本拉高。
還有文化的代價,「仰賴農產品進口的國家,經常也就失去了食農文化。許多現代小孩以為牛奶就是來自超市,無法想像是產自乳牛。」畢雷認為,在這心態下,不只毀了文化,也更容易去破壞自然。在他的分析中,糧食主權並非閉關自守的保護主義,而是要挑明在目前的自由貿易結構下,弱勢一方經常沒有自由可言,落得任人宰割。
俗語說:「要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套用在全球的食農體系中,「抓住一個國家的胃,就抓住了這個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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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看到一個「以使用取代購買」的趨勢。不賣燈泡,而提供照明服務;不賣飛機引擎,而以飛行時數計價;化學品的使用也可以用「租賃」的!
我們生活中大多數的產品在生產過程中,都會使用到各式各樣的化學品,像催化劑、溶劑、研磨液、清潔劑等,都是製程中所不可或缺的。這些化學品被使用後,絕大多數的業者都會花錢請具有專業知識的回收業者妥善加以處理,但有些業者為了省成本或貪一時之便,會隨地傾倒,嚴重破壞了環境和生態。
從永續的角度來看,廢棄化學品帶來的污染是應該,也可以被避免的!使用後的化學品經過良好處理,不但能再次成為高值的化學品,業者還能從「廢棄」的化學品中萃取貴重元素。以晶圓生產過程為例,將使用後的廢硫酸純化,取出裡面的銅,變成硫酸液和可作為靶材的純銅來循環使用,大大地提升了資源使用效率。
以循環經濟的精神來看,化學品「使用者」其實並不需要以「買斷」的模式來擁有這些化學品,因為業者只需要「使用」化學品所提供的功能,使用業者可以改採用「化學品租賃(chemical leasing)」的服務模式。
化學品從「賣斷」變成「服務租賃」的商業模式,對供應商而言會是一大挑戰,但也是一個轉型的契機。傳統賣越多賺越多「以量計價」的模式,變成以提供「服務功能」來計價後,供應商可以用更少劑量來提供同等功能,減少原物料需求。租賃服務模式,有益供應商建立高技術成分、高附加價值的核心能力,墊高競爭業者的進入門檻。
國際上已有許多廠商採化學品租賃的先例,以 SAFECHEM 汽車金屬製品的洗劑為例,傳統的販售模式每年消耗30噸溶劑,產生25噸有害廢棄物。改用化學品租賃模式後,租借整套清洗機台與洗劑給使用者,讓洗劑可以被循環使用,結果溶劑消耗減少80%、有害廢棄物降低95%,每年可以省下10萬歐元的成本。
「化學品租賃」是業者之間共創雙贏的合作機制。短期內,有助降低原物料的成本與減少環境污染。長久而言,跨企業、產業的合作是推動轉型、創新和提升競爭力的關鍵策略!
本文由「財團法人資源循環台灣基金會及今週刊」授權刊出,原文請見財團法人資源循環台灣基金會
若氣溫升幅凸破2℃,北極各地融冰完全融化的景像,將提早到2040年。冰封已久的範圍不僅帶來水災、海平面上升,也同時改變世界各國原本航行的航道習慣與能源需求等,但對於商業的影響將遠遠超過航道的所有權改變,還包括金融資產的配置,例如「氣候撤資」。
所謂的氣候撤資就是讓金融界能直接提供資金參與氣候環境產業的保護,銀行有效發揮金融業對企業社會責任的影響力,從各項環境議題如環境生態、節能減碳與社會資源等,儘到低碳經濟等企業責任。如今不僅是銀行展開低碳經濟的推廣,連投資在化學燃料的基金也展開「撤資」,改變原有的商業運作模式,朝向綠經濟發展。
企業界各大龍頭亦紛紛響應,可口可樂即於2018年1年19日宣布,在2030年或之前100%回收旗下產品的鋁罐或塑膠瓶和循環再利用。法國礦泉水品牌Evian亦宣布,2025年要使用100%再生瓶子來做他的瓶罐。希望透過改變消費者使用習慣的方式引領全球公民一同投入環保的行列。
本文由「財團法人台灣永續能源研究基金會、台灣英文新聞(Taiwan News)」授權刊出。如欲進一步了解全文內容,請至財團法人台灣永續能源研究基金會收聽廣播
關於鹽,我們現在掛心的是會不會食用過量?或者是到底要選擇吃哪一種鹽?我們生存於食鹽不虞匱乏的現代,大概很難想像,鹽在世界歷史上,曾經是多麼重要的存在。
推動歷史進程的重要角色
鹽不僅做為調味與養分而存在,也是冰箱發明以前,延長食物保存期限最重要的材料。對個體生命而言,鹽是重要的生存物資;對國家而言,是重大的戰略物資。因此在世界歷史的發展進程中,鹽具有不可忽視的分量,圍繞著鹽而展開的眾多人類作為,是推進歷史的重大力量。在中國漢朝時代,經營鹽業所帶來的龐大利潤,使漢朝政府即使放棄鐵的專賣,也堅持鹽業仍必須由政府專賣;唐朝末年,出身於山東鹽商家族的黃巢,以巨大的經濟力量作為後盾,掀起全國動亂,最終導致改朝換代。
在古羅馬時代,政府給予士兵的薪餉包括一把鹽, 後來改以鹽票兌換,於是拉丁文的鹽“salārium”成了英文「薪資」(salary)的字源。一九三○年,英國殖民政府制定《食鹽專營法》,意在提高食鹽價格與稅收,引起殖民地印度社會的不滿,聖雄甘地隨後發起「食鹽進軍」,號召印度人民自己製鹽、拒買英鹽,迫使英國殖民政府放棄《食鹽專營法》。有了前述諸多關於鹽的歷史圖像,當我們把目光朝向塞切烏列鹽沼自然公園(Sečovlje Salina Nature Park,以下簡稱鹽沼公園)生產食鹽這件事,就顯得意義非凡了。
鹽沼公園昔與今
鹽沼公園位於伊斯特拉(Istra)半島西北隅,半島大部分隸屬克羅埃西亞,只有西北方一小部分屬於斯洛維尼亞,公園正好位於兩國接壤之處,隸屬於斯洛維尼亞,北面隔海和義大利的第里雅斯特相望,西面越過亞德里亞海最北端則是威尼斯。在威尼斯共和國縱橫地中海的年代,這裡隸屬於威尼斯長達五百年,直到一八一四年為奧匈帝國吞併。
鹽沼公園所在地即過去的皮朗鹽田(Piran Salt-pans),鹽業的興盛使鄰近原來只是小港口的皮朗(Piran)發展起來,成為充滿威尼斯風情的小鎮,當地有句諺語,“Piran xe fato de sal !”意即皮朗全靠鹽業發跡,生動說明其發展過程。現在皮朗郡 能夠找到最早的鹽田紀錄為西元八○四年。一三五八年,皮朗引入克羅埃西亞著名的產鹽地區帕格島(Pag)的傳統製鹽方式──佩脫拉(Petola),使得這裡的鹽業生產開始具有經濟規模,為威尼斯共和國帶來重大收益,是貨真價實的「白色黃金」。
鹽沼公園內的推車與軌道
「佩脫拉」是一種由海藻、石膏、碳酸鹽等礦物質調配出來的秘方,不僅能夠分開淤泥和海鹽,還能讓產出的食鹽外觀純淨潔白,並且富含各種微量元素。這種生產方式必須以人工進行,使得皮朗鹽田能夠生產出不同於工業模式的高品質食鹽。然而,在工業化製鹽興起之後,皮朗鹽業隨之沒落,一九六○年代的一場風災,將生產環境與設備破壞殆盡,終於使皮朗鹽業停產。
兼容保育與生產的製鹽方式
鹽沼公園是斯洛維尼亞境內最大的沼澤濕地,斯洛維尼亞政府於一九九二年加入國際拉姆薩(Rammsa)濕地公約,並於隔年將此鹽沼濕地劃定為自然公園,之後受到歐盟Natura 2000認可其生態價值以及保育作為,成為網絡中的一員。自二○○○年起,鹽沼公園由斯洛維尼亞的食鹽生產有限公司(SOLINE Pridelavasoli d. o. o.)負責營運,在Natura2000的同意並支持下,鹽沼公園恢復了局部的鹽業生產。鹽沼公園面積總共六百五十公頃,位於喬爾內加水道(KanalSv. Jerneja) 和卓拉貢加河(Dragonja River)之間。園區內除鹽田外,還有鹽業博物館、鹽工工寮和鹽車軌道等各種建物與設施散落其中,其中五百五十二公頃是水域,九十八公頃是陸域,中間由德爾尼卡水道(DrnicaChannel)分隔成南北兩區:北側的萊拉(Lera)以及南側的芳唐尼格(Fontanigge)。芳唐尼格區是主要的保育區,鹽業博物館即位於此區,由鹽工宿舍改建而成。此區不能新增任何建物與設施,也不能使用任何車輛與船艇,更不能從事任何運動類的遊憩活動,除了博物館的參訪之外,嚴禁各類經濟開發活動,以期待能為水鳥等野生動物創造良好的棲地環境。食鹽的生產則於萊拉區進行,園區的行政管理以及遊客中心都位於此區,完全人工的生產方式,以及低度的生產規模,使得生產過程對水鳥棲息的干擾降到最低。
製鹽工人工作時的大木鞋以及鹽耙子
鹽沼公園的鹽產以皮朗克海鹽(Piranske Soline)之名在市場銷售。二○○五年,鹽產獲得斯洛維尼亞國家品管認證,其中的鹽之花(fleur de sel),只能在每年的六到九月,於日照強烈和無風無雨的天候下,採集漂浮於鹽水表面的結晶顆粒製成,每五十平方公尺產量不到五○○公克,是鹽中極品。
鹽沼公園內水鳥從容不迫地覓食
我在非產鹽季節造訪,園區正在進行生產環境的維護,遊客稀落無幾,氣氛寧靜荒渺,幾隻水鳥從容地在鹽池停下覓食,公園內共有三百種以上的鳥類在此棲息。在自然公園內恢復海鹽的生產,不僅兼容並蓄了保育和生產事業,目前鹽沼公園是世界上,唯一仍然以佩脫拉傳統方式生產食鹽的地方,佩脫拉人工製鹽方式的復產,是一種生態、文化與產業的美好交融。 (本文感謝台籍義大利品油師陳詩潔協助校正。)
本文由「有限責任台灣主婦聯盟生活消費合作社」授權刊出,原文請見《綠主張》月刊,2017年11月,169期。
(二)基地現況概述
本基地由中油公司向桃園農田水利會所承租做為工業冷卻池使用,過去數十年來普遍因為埤塘管理者有著一個荒謬的觀念,認為樹木的根部會破壞埤塘的邊坡穩定,因而埤塘堤前、後坡不斷的定期的除草,導致樹木無法生長土壤裸露而炎熱,環境品質不佳。